净戒虽然心虚,面上却丝毫不露怯色,陪笑道:“若喜欢,就拿去,就当是酬谢兄长刚才的搭救之恩。一块玉而已,这个主,我还能代她做得。救命之恩,不是一块玉佩所能报答,眼下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银两,若您留下姓名,或者约定个地点,日后我们定当另有重谢。”
净戒想用空头许下的“重谢”暂解燃眉之急,没想到采药人根本不理会,他打断了净戒的絮叨,严肃的问道:“这玉佩你们哪里来的?看你们的穿戴,也不像能有这种稀罕物的人。”采药人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打量着净戒。
净戒闻言,心里寻思道:听他的口气,这块玉佩,似乎与他有些关系。想到这里,净戒反而坦然了。采药人想知道玉佩怎么到了净因的手里,那就不会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于是,净戒笑道:“看你的穿戴,也不像认得这块玉的人吧。你到底什么来历?深夜独自在密林之中活动,又熟悉此处山洞,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采药人被净戒这一问,愣了一下,知道净戒是有意在回避他的话题,说道:“我救了他性命,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采药的医者吗?”他指着脚上的伤口说:“只因昨天晦气,回去的路上,被毒蛇咬了一口,拔出毒血之后,又回去寻找解蛇毒的草药,耽误了时间。只得在此留宿一夜。”
采药人说完这些话,又仔细打量净因,不知是看她的人,还是看她的伤。
“喂,采药人,你别看我堂妹长得好,就动歪心思。我堂妹是许了人家的。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是没用的。”
“你不用担心,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采药人漫不经心的说道。但净戒还是从他的淡然之中,看出了一瞬即逝的犹豫,说明净戒这几句话,还真是说中了这个采药人的心思。
“喂,我不行的,我可喜欢女人,不是那种男人,你,你,你更别打我的主意。”净戒故意装成很害怕的样子。
采药人从洞中翻出些粗笨的器皿,把花草、茎果一类的东西放在里面捣出汁液。闻听此言,抬头看着净戒,笑道:“你有病吗?”
净戒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有病呢。”
采药人并不生气,笑着继续说:“我是救死扶伤的采药之人,男人医治起来方便,女人医治起来不仅麻烦,还总有些卑劣龌龊之人,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辱我名声。你若没病,又不需要我去救治,就不必担心我打你主意了。”
净戒无心斗嘴,他想跟采药人套套近乎,一来他现在不能动弹,或许还用得着这个采药人,二来转移采药人的注意力,以免他再想起来那个玉佩。于是,净戒讪笑着说:“我们俩倒是挺对脾气,一会儿我恢复了体力,我们拜把子如何?”
“和你这被官家追杀的人拜把子,我会不会被株连啊?”采药人撇了一眼净戒,又说道:“若真有诚意相交,是不是先报上姓名?”
净戒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情况紧急,一时忘记了。我叫李戒,他是我堂妹李竹因。”
“怎么得罪的官府?”
“这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那时我们还小,不知详情。”净戒还想继续编下去,没想到采药人走到他身旁,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封书信,刚要拆开,净戒连忙说:“这是我堂妹的终身大事,切莫拆开观看,连我也不知道里面写些什么。”
采药人想了想,转身取过一把小刀,轻轻剥开信的纸封,抽出书信来,快速的浏览一遍,怒道:“什么李戒?你是李忠的儿子李殊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