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出来点有用东西能供他们追根究底最好,审不出来威慑威慑倒也不错。两个人一拍即合,叮嘱白茶两声各自离开。
小小的房间里呆了三五个魂魄受损眼中的小孩,其中一个面容霎是精致白皙的男孩,分外乖巧地蹲在沙发角落里面发霉长蘑菇,眼前头发遮住他灿若星辰的双眸。白茶拍了拍窝在她怀里瑟瑟缩缩的小姑娘轻言细语哄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没人敢再来伤害你。”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点头,也不说话,白茶看了看房间里其他鬼魂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如果没有的话我先送你们去冥界,冥界相对安全。”
闻言几个大人点头,七嘴八舌道:“这样也好,人间最近太不安全了,万一再碰上……下辈子的机会都没了……”
到最后只有沙发角落里的男孩和白茶怀中的小姑娘没有表态,白茶率先打开冥界大门,冥界自带的阴寒森冷的阴气瞬间占据房间,屋外斜射而入的旭阳都失去几分力道和温度,几个大人犹豫片刻前前后后的跟白茶打完招呼离开,白茶目送他们远去后扭头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执念和愿望吗?”
小女孩点头闷声闷气道:“我……我想念妈妈…进去了是不是见不到妈妈了?”
的确,正常情况下的鬼魂只能在人间逗留七日,一旦进入出了鬼节便不能外出,人间俗称头七,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白茶道:“我叫人记录在册,等人见安全安排你们回来办事,你看如何?”
小女孩这才点头,从她怀中下去,有些懦弱羞涩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道:“好。”
白茶点头,“去吧,里面有人接你,你告诉他是冥王的吩咐,他会照顾你的。”
女孩弱弱地说谢谢,一步三回头的踏足进去,白茶有些伤感,这样豆蔻未过的女孩子不是病痛折磨就是飞来横祸了吧。而后她转头看着抱成一团似乎有些自闭症的男孩道:“小朋友,你呢?”
男孩这才抬头,白茶这才注意到男孩的眼睛,那真的是一双极其美丽漂亮的眼瞳,好像有深邃威严又复杂古老的符文镌刻在瞳仁上,此时微微放光,四溢细碎的明亮远比满月洒下的清辉更加干净纯洁,比清冷多了些无情,比冷漠多了些暖色,叫人难以分辨难以捉摸。
白茶呼吸滞了滞,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这时男孩开了口,他嗓音没有他这个年纪的稚嫩清脆,夹杂在少年沉稳与飞扬中间,道:“我不想走,我想跟着你。”
白茶一愣道:“那怎么行?你要去投胎再世为人的,就算不投胎…我身边也不需要……”正想着怎么说不打击人时小男孩难过又执着道:“你们都要抛弃我是不是?”
呃,看来是个可怜孩子,伸手摸摸他的脑瓜子叹气道:“没有,谁会抛弃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啊?”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一道冷硬的声音从她耳边乍响,“你啊,冥王!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
魔音贯耳,一股凉意直窜头顶,白茶大惊,“天!”正要后退忽然发现身体一僵竟然无法动弹,姣好脸颊瞬间如黑墨欲滴冷然道:“你想做什么?天!”
“你以前不都叫我的小名吗?几千年不见这么生疏了?”只见得她眼前的孩子拂了拂衣袖落地,身形顷刻间变成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身穿白衣头戴玉冠光风霁月,如果不是开口说话的幽怨语气打破他的表象还真像个无欲无情心思寡淡、身披清华而来的仙人,他面容比起辰殷和易谦不相上下,却不同于辰殷的魅惑、易谦的温雅,他多些清贵淡然。
白茶一惊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了,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西西,你先松开我,有什话好好说。”
天摇头盯紧她一双眼睛道:“不要,松开你你就跑掉了,你每次跑掉…辰殷追不上我只怕也追不上。”
轻轻蹙眉,她还真没想过逃跑,缓声道:“不跑,我刚好有事找你谈一谈。”
天却根本不相信,伸手摸了摸白茶面庞,目光中露出些许怀念和恶意,道:“你这样说也可以……”他忽然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瞧着白茶讥笑道:“他们反应倒快,我们走吧……”说罢眼疾手快点了白茶哑穴弯腰抱着她快速离开。
寒风呼啦啦捶打在屏障上,白茶被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得十分难受,若是易谦倒也好说可换上天那总感觉就十分令人窘迫,不过看某人心情愉悦只差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模样肯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白茶,没有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上吧。那两个蠢货这些年真是半点长进没有,区区调虎离山都勘测不破,真真越活越回去了。”他一边讥笑一边快速离开。
白茶翻着白眼心道:那是因为他们在意那些别人弄伤整残甚至毁灭的魂魄,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死伤几十,虽然他们三个自问没什么同情和怜悯之心,但这种因为他们无辜受道牵连的却不能不管。
似是看懂了她眼中意思,天哼了哼:“那些不过蝼蚁,也只有你们这种自诩高风亮节深明大义的伪君子喜欢伸手,怎么?看到他们感激涕流是不是充满成就感?居高临下伸出援手是不是自觉好玩?嗤端的样子好看,指不定心里怎么骂人蠢……”
他一边走一边说:“你也是一样的,虚伪至极!言而无信不说还喜欢过河拆桥,当初你死了也是活该!如今但那不死…呵,祸害遗千年罢了!别以为是自己得上天眷顾,上天要是眷顾你这种人…眼睛瞎了吧!”
“……”
“……”
白茶听着听着吐槽反驳的心情都没有了,忍不住扶额,很像开口问一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按道理说她和辰殷心里蛮健康向上的啊,怎么教育出来的孩子如此阴暗诡谲呢?莫非天道当初孕育孩子时少了什么步骤让他脑袋烧坏了?小时候不也好好的,莫非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曾暴露?那要多可怕深沉的心机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