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初衣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知州王栋。
王栋浑身散发着冷意,专注的盯着易清的一举一动,当易清说让绣娘出来时,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她拿住自己的把柄是什么。
他真是没想到,他几乎胜券在握毫无破绽可寻,她竟然还能绝地反击。
高,实在是高啊!
自此,他不会再用看待一个孩子的目光看她,她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只不过,他很想知道,她要怎么才能让那人反口?
那人一家子的命都握在他手里,他敢说错一个字,他会让他们全家陪葬,他敢拿全家性命做赌注反咬他吗?
初衣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王大人阴气太重,气势逼人,站在他身边,总觉得靠近深渊边缘,她不敢靠太近,还是和小姐站在一起舒心些。
刚站稳好位置后,便听到周知府惊讶问小姐:“这么多人作证?”
易清点着头说道:“回知府大人,紫云坊的绣娘都在这里,当日的情况她们最清楚,把她们都喊来,一些人才不会反驳,大人可以挨个审问!”
她的声音刚落,那边朱敏和朱家众人纷纷耻笑着。
“祸根,你真会自寻死路。”朱敏说道:“虽然我母亲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指认你,但是她们可都恨你入骨,我看你怎么否认。”
说完后,朱敏还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似是埋怨。
刘福荣哪里看不到儿女们的眼神,只是这群小辈懂什么?这绣品不管是不是祸根毁掉的,最后她是逃不掉的,更何况那祸根小手在她面前比划了半天,似乎有意不让她说,虽然不知道祸根葫芦里的药是啥,但是这种情况能少连累一个是一个,她虽死犹荣。
她无视自己女儿的阴阳怪气,转而瞪向两边用力压制她的衙差,咬牙凶道:“松一点,还没判我的罪呢?”
两位衙役闻言,尴尬的松了松手。
得到自由的两条胳膊甩了甩,刘福荣凝眉看向正厅里的那祸根。
今晚,她倒是小瞧了她,不管从神态还是举止,从头到脚透着陌生,想到那个曾经如癞蛤蟆趴在脚上的易清,今晚的她,判若两人。
她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看她怎么胡扯。
这些绣娘可不会听信她胡说八道,甚至说比她更恨她,个个都想拿针戳戳她,她能逃掉?
正想着,只见周明川走到众位绣娘跟前,来回巡视一圈,并没有立马开口问话,好像是在记住每个人的面容,看清楚她们每个神情。
半晌,他从中间随意挑中一位绣娘:“就你,出来!”
那绣娘被点中后,神情一怔,惶恐的和周明川确认了一遍:“大人,是,是指……小女?”
周明川鼻音极重的嗯了声,颇具有威严,似是平时审犯人一般,不容眼中漏掉片点蛛丝。
那绣娘颤颤巍巍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形态极为局促,她先是手忙脚乱的行了礼,然后左顾右看的瞄着身旁的人。
周明川朝她走近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