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乎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她只为娘亲感到惋惜。匆匆夺门而出留周元良一人站在原地气的头晕目眩。
周青沫不知道要去哪?又去请哪里的郎中?只能盲目的走在街上,她记得唐姝家怎么走,不过她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父亲一向只疼爱小弟,自己只能被养在后院,院里的杂事都交给邓妈妈。在京中人看来,不适合结交,那些妇人姑娘们也只喜欢唐姝那样的,怎会喜欢自己这样愁苦的。
等到她满脸泪痕的出现在唐姝面前时,着实吓到她了。唐姝方才和唐夫人在房中聊着女红听到传报匆忙赶了出来,只能先揽过周青沫询问道:“怎么了,姐姐。”
她结结絮絮的向唐姝讲清楚后,唐姝想了想才开口说:“姐姐,莫要急了。嘴都起皮了,先进来喝口茶,我再同我母亲商量看看有什么人物可以请。”
唐姝的话模棱两可,周青沫一听就更加急了没接过唐姝给她的茶:“小姝,我现在只能靠你了。我娘亲不能再拖了。我请过京中许多郎中了,都没有办法。我娘亲……我娘她……”说着说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唐姝只好安慰道:“沫姐姐,你都讲了京中的许多郎中都没法子,如今我只能看母亲有什么办法了。你先喝茶,我这就去问母亲。”
周青沫看着唐姝出门,眼神怔怔的。对她来说唐姝是她唯一想到的办法了,如果唐姝不帮她,她就无人能求了。
只是现在的周青沫没想明白,唐姝结交的人对是对唐姝自己有用的人,理她周青沫不过是京中人都道她,温婉和善,知书达理。可帮她就实在牵强了,周青沫实在没什么价值。
许久传来开门声,唐姝和唐夫人一同进来了。京中皆传唐姝的温婉殊不知唐夫人的温婉秀雅才是一绝,从进门到走到周青沫身前坐下只见裙摆和秀发上的步摇略微晃动,这才是当得起古典中的礼。
唐夫人垂目笑了笑才开口:“周姑娘,我听姝儿讲清楚了,这孩子笨嘴拙舌的花的时间久了些,望姑娘莫怪。”唐夫人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糯糯,若是再闹上几分就听不清她的声音了,不过声音虽小但字字清楚。
“哪里,夫人肯出手相助,沫儿不胜感激。”
“周姑娘,此事我帮上的忙也不多。姝儿的父亲最不善处理同僚之间的关系,自是帮不上忙的。我是认识济风堂的郎中,不过济风堂不设于京中闹市,远是远了些。差人前去请来医治你的母亲也是当下的一个法子了。”
唐夫人倒也是心善之人,思虑了良久才决定要帮周青沫。可是在周青沫眼里唐家母女对她而言就是恩人,连忙跪在唐夫人面前叩谢:“沫儿谢夫人,沫儿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不过烧得一手好菜,来日定送来让夫人和小姝尝尝。”
看她起身跪拜唐夫人和唐姝赶紧伸手将她扶起,对她们而言帮她都没想着有什么回报,不过举手之劳的事。
“不过,周姑娘,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京中郎中都无法医治的得病,济风堂的郎中恐怕也没有多少把握。我想只有济风堂的堂主才有法子吧!”唐夫人此话一出周青沫脸上刚消的愁容又浮起了,眼见得又快哭了。唐姝插言道:“我知道阿芸姐姐认识济风堂家的堂主,我现在就写信给小焦山送去。”她刚说完就被唐夫人瞪了一眼,不过她知道母亲是在怪她突兀的插嘴,也没多说坐到书桌旁开始写信了。可是周青沫就不像她那样的乐观,她与张淇芸就那日赏花时遥遥看了一眼,就被刘燕婉带到一旁去了,说起来,张淇芸又不认识她。
她脸上阴晴变化不定,唐夫人全然看见了出声宽慰她:“周姑娘莫要担心了。张家夫人去的早,我与张家没什么交集,倒是给忘了,张家与济风堂颇有渊源。姝儿与芸姑娘相熟,竟一下子想到了。虽说芸姑娘常年在江陵雅序读书,不过京中人都知道她的脾性,只要她能办到的,她就一定能帮这个忙。”
“是啊!阿芸姐姐可是难见的好人呢!不管贫富贵贱她能帮的就一定会帮。你就别担心了。”
“姝儿,需得我讲几次,一心不能二用,既在写信就莫要再讲话了。”唐夫人正声严色的又提醒了一次。
“既是如此,那只能如此了。”周青沫缓缓放松了紧绷了一天的身子,良久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