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单子(1 / 2)南匈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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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在知道了两场打架事件后的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麻麻亮的时候,就圪蹴在张桂花门前的石碾子上了。

天冷得很,渭北平原上的晨风如同刀子一样拉人。日子还没有到滴水成冰的时候,可是石碾子上冰凉冰凉的,隔着鞋底底都能感受到寒气。桂花树还没有落叶叶,要是棵柿子树就好了,这个时候应该挂霜咧,挂了霜就没有涩味,好吃的太太。农村的鸡娃子已经叫了三遍,放在夏天,该是天大亮了。远远的能听到一半声的狗叫,显得整个世界都特别的空旷。

老高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寻思。

敲门?惊动起来邻居咋办?翻墙?天还没有大亮,张桂花连狗都敢杀,万一把自己当成贼娃子捅了咋办?老高现在最盼望的是电影里浪漫的一幕,大门陡然打开,门后一束强光,张桂花一身华丽的衣裳,就像天使一般飘落在自己的面前。如果那样,他会一把把张桂花搂在怀里,不由分说的来个强吻,就如同《魂断蓝桥》一样,不对,错了,《魂断蓝桥》的海报没有亲嘴,那个故事也太悲催,应该是纽约时代广场上的胜利之吻,那才扎势。

天冷,寒气太大,老高的烟抽的半死不活。老高在烟雾与哈气中似乎听见院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吱扭扭的,里头门应该开了。么有错,张桂花大声咳嗽了一声,院门内外的感应灯都亮了,脚步声渐渐清晰的向院门外传来。

老高连忙把剩下的半根烟在石碾子上一跐,准备跳下去立好,结果一尻子坐在石碾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圪蹴的时间长了,腿有点麻,有些僵硬,老高仿佛被钉在了石碾子上。

老高听着门栓子拨开,看着院门缓缓打开,瞅着张桂花弯腰端起个盆盆,应该是准备出门倒水哩。老高有心无力,无奈的很,只好咳嗽了一声,意思他在这达。

张桂花循声望去,惊讶的看见了老高坐在石碾子上。张桂花有点不太确信,老高咋会这个时候出现在院门外?

老高想起《白鹿原》里白嘉轩给儿子白孝文的一句话:“你要是连炕上那一点豪狠都使不出来,我就敢断定你一辈子成不了一件大事。”再想起自己刚才给自己鼓的劲,还想起夜儿个的青梅和女子,包括时代广场。于是,老高揉了揉蹲麻的双腿,咬着牙从石碾子上一跃而下,随后像个游戏里的僵尸一样,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一瘸一拐、连拉带扯的挪向了张桂花。

张桂花吓得呆若木鸡,恍若隔世,直到被老高活生生的抱在怀里,她才反应过来。

水盆子也被打翻了,水洒了老高一身,老高也不在乎,狠命的说:“你把我想死了。”顺势低下头就要亲张桂花的嘴。

让老高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张桂花没有了苞谷地里的干练,低下了头,说:“我还没有刷牙哩!嘴难闻的很。”

“我不嫌!”老高说着又要。

“不行,你不嫌,我嫌,嫑这样,让邻居看见了也不好。”

老高还是拗不过张桂花,只好紧紧的抱着她,思考着是否要把张桂花扛起来扔到屋里的炕上。当然,他还要提前晃一晃腿,感觉一下腿麻不麻咧。

与此同时,老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老高像狗一样的嗅了嗅,说:“你,你咋这么臭呢?”

“谁臭了,你,你……”张桂花有些生气,有些无奈,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把尿盆子打翻咧。”

尴尬啊!太尴尬了!一场盛宴转眼就变成了洋芋丝丝。

张桂花把老高一把推开,转身就回去了。

老高弯腰拾起尿盆子,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浓浓的骚臭味,关了院门,一瘸一拐的绕过照壁和张桂花进了屋子。

张桂花从衣柜里翻出了一身男人的衣裳,说:“这是娃他大留下的,你先换上,我给你洗洗。”

老高没有接,他觉得不合适,让他穿一个死人的衣裳,这不是晦气吗?他已经够倒霉的了。不能穿,绝对不能穿,于是说:“还是给我一块单子吧,我怕大小不合适。”

张桂花也明白老高的心思,知道即便这衣裳是新的,老高也不会穿,只好给他寻了一块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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