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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这样,有老高的地方永远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老高总能用他的歪理邪说给大家带来无尽的欢乐。
农村的单位,不要用大城市的白领标准来衡量它。工装上粘着饭点子是常有的事,偷鸡摸狗、老王翻墙时有发生,但是大家相安无事,鸡犬相宁。人的立体化造型在这里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没有狗肉打扰了的办公室“清静”了许久。
女人的秘密每天肆无忌惮的轮番轰炸着老高:房子太少、车子太小、lv装不下教案、自家娃娃最能、男人总是不行、婆婆啥都不是、口红太艳、面膜太贵、抗日的皮衣不够帅、火锅先下肉还是先下菜、月经为啥总是不调……
隔壁的李书生时不时借办公室饮水机坏了为名,拿个茶缸子,摇个烂扇子,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推开门喊声:“女施主,小生这里有礼了,路遇宝刹,讨口水喝”。只是“蛛蛛”们已经习惯了李书生的迂腐,没人理他。只有老高还时不时的与他半开玩笑:“你再不滚,老子泡个黑枣,毒死你个死秃驴”。李书生无趣的走了,但是明天还来,段子不变。
满仓的麻将仍然夜以继日的响着,两眼窝就没有亮过光,整天跟个熊猫一样,真搞不懂他是熬夜熬得,还是文印室的油墨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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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后晌,斜阳穿过办公室窗户的脏玻璃,懒洋洋躺在老高的办公桌上。
因为入秋已久,阳光早就没了盛夏的毒辣。两个蝇子在这片温暖中打着圈儿“谈恋爱”。一个飞走了,另一个也飞走了。一个转个圈飞回来了,另一个转个圈也飞回来了。有时挑衅般的落在老高的头上,老高用手一扇,很快又落到了原地。数次之后,老高烦的要死,拿起书准备往死拍,可又撵不上。老高觉得自己连这两只日暮西山的蝇子都不如,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老高不由的想起自己三十岁的时候写的一副对联:
而立之年尚未儿立矣;
不惑之年还将不获乎?
老高认为自己的人生极不成功,二十岁考不上大学,三十岁成不了事业,四十岁狗毬都么挣下。这辈子咋办呀么?就这样终老一生?
大活的时候说:“娃,那蛆娃子爬过去也有个道道哩么,你不能啥成就都没有啊!”
可是,命运好像总是和老高开玩笑,好不容易考了两年弄了个大学,换下的工作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寻下个媳妇还跟旁人跑咧。最让人羡慕的是老高早早评上了高级职称,但那是老李见老高两口子成天打锤,可怜不过,偷偷给老高捣鼓的。生活真是不如个蝇子,甚至都不如个蛆娃子。
正当老高为自己的人生发感慨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又是张桂花。
“高老师,娃说你是我屋的扶贫指导老师,对不?”
“啊,对”老高这时候才发现,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给张桂花说扶贫的事情。
“明天周末,那你明儿个来帮我收苞谷吧!”
“收苞谷,我可能不太会吧!”
“有啥不会的,学学就会了,我教你,就这样了,明儿个早上,来早些,来晚了地里晒。”不由纷争,张桂花的电话就挂了。
咥了狗肉的女人们一定具有了狗的嗅觉,似乎闻到了什么。
老高在人生的茫然中感到更加茫然了。
下班后,老高请女人们、李书生、满仓咥了一顿羊肉泡馍,肉还是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