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甘露殿内，气氛有些低沉。

“叔宝……朕，对不起你啊！”李世民看着秦琼，很是触动地说道。

“此乃怀风自己的选择，与陛下无关，陛下无须自责！”

秦琼知道，李世民这是不准备出兵了。

当然，这也是秦琼的态度。

长安本来就缺少兵马！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

只是，秦琼内心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程知节！”李世民沉声开口。

“臣在！”一旁程咬金连忙应道。

“你，马派遣百骑司密探，到连云堡寻找秦怀风，将其安全带回长安！”李世民沉声下令。

百骑司，乃是隶属羽林军的密探机构。

不能派大军救人的情况下，派遣百骑司密探出马，已经代表李世民的最大诚意。

“臣遵旨！”程咬金领旨而去。

“叔宝……”李世民长叹一声，走到秦琼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郑重承诺，“朕向你承诺，倘若秦怀风这次从战场活下来，不管他是否有伤损，朕把长乐嫁给他为妻！”

这话一出，甘露殿中的文武大臣皆惊。

长乐公主，乃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所生的嫡长女！

年方十四，淑灵宸极，皎如夜月！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秦怀风若能娶到长乐公主，一定会让长安所有权贵羡慕嫉妒恨！

长孙无忌更是双目圆睁，他可是早就把长乐公主当成未来儿媳人选的。

不过……

文武百官很快反应过来！

恐怕正是陛下知道秦怀风十有八九回不来，才这么大方的吧？

陛下这是要激励翼国公振奋杀敌呢……

想到这里，众臣心中没有了嫉妒，甚至有点同情秦琼！

哪怕长孙无忌也没说什么。

“臣，谢陛下恩典！”秦琼眼中含泪，心情极其复杂。

此时此刻，秦琼心里一直在期盼儿子能活下来！

只要怀风能活着回来，我便再也不责骂他了！

此时此刻，秦琼就像天下间所有老父亲一样，儿子做不做驸马无所谓，只要平安回家就好。

但秦琼自己很清楚，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秦怀风很难幸免……

......

秦琼还不知道的是，奇迹，已经发生了！

连云堡外，时值黄昏，夕阳斜照。

一处高坡，左手持着双刃长矛，右手持着连钩戟，胯下骑着朱龙马的秦怀风，正在冷眼扫视着战场。

西风漫卷，黄沙飞舞，秦怀风宛如俯视着人间的神祗。

万具突厥兵尸首，或聚成一团，或零零散散，遍布这十几里的沙场。

鲜血染红了大地，血腥味引来无数乌鸦。

包围连云堡的突厥后军，除了极少数逃窜成功的幸运儿，绝大多数都死在了这里。

千百年来，华夏大地的每一片土地，几乎都像这样染过鲜血。

万里河山，都是依靠着先辈的性命拼杀出来的。

这便是所谓的，一寸山河一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