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还穿得像十七八岁的学生一样吧。”棠澌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下来,不久前还是青春少女的学生,现在就变成为柴米油盐发愁的市井小民,心理落差有点大,至今还没适应过来。
许倾已经穿戴整齐,他穿着全套西装,这是第一次,棠澌看见他穿西装,虽然有一点点不习惯,但是一眼惊艳,不得不说他穿上西装非常好看,有气质,还显得身材,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
许倾站镜子前整理衣服,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勾:“看傻了你,好看吗?”
棠澌回神,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还行。”
“中腾走路也没多远,待会我送你去吧。”
“太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
“就这么说定了,你快点收拾好,吃了早餐再去公司。”
棠澌那种纠结有涌上来了:“我还是觉得这身不合适,我想换掉。”
“要我说,其实挺好看。”主要是人长得好,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她这种矛盾来自于,还不能坦然接受自己从学生突然变成职业菜鸟的事实,也许她回穿校服才找到自我和归属感。
面试的人很多,排了半个小时从轮到棠澌,招待他们的是穿着制服的一男一女,女的问:“你叫棠澌对吧,从简历上看,你是本科应届毕业生,你之前有过兼职吗?”
“我在花店里兼职了两年。”
“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画画,从小到大,获得美术奖比学习奖多得多。”
男面试官和颜悦色一笑:“你真谦虚,j大不是美术奖拿得多就能考进去的。”
那只能说,是她大脑发育得比较晚,或者说关键时期大脑突破性发育。至少她最后一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他们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美术功底关乎到画设计图的效果。
“你面试的职位是设计助理,但能真正留下来的是能够在吃得苦中苦的人,你能够接受去工地上锻炼吗?”
“我能接受”
面试气氛没棠澌想象中那么拘谨,他们问了些理想待遇和一些刁钻的建筑知识相关问题,棠澌从容地一一回答,达到他们的要求,然后一句欢迎你的加入就证明她面试成功了。
刚从中腾出来,许倾就发信息过来问:“面试怎么?”
“很OK!星期一去公司报道。”
“恭喜你!”
今天是很好的一天,她心情愉悦地问:“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许倾有点受宠若惊,但又忍不住怀疑:“你做饭?”
“我做出来你吃吗?我买菜回去,让你妈做。”
“你不用买菜了,晚上带你弟弟到外面吃。”
棠澌去水果超市买了些水果——提水果去辞职。
老板娘知道她要走面露惋惜,同时也替她高兴,她喜欢这种长得好看,精明又踏实的女孩,但没法强求人家,聊天了半个小时。离开时,棠澌依依不舍地看着架子上五颜六色的花,脚步却没停下来。
她没那么喜欢这种容易枯萎的东西,但她喜欢插花的感觉,根据个人喜欢,将多种鲜花搭配在一起,包装成花束,它能让每个恋爱之中的女孩开心。
老板娘从里面走出来,见她留恋地看着花,她带笑说:“是不是对它们产生感情了,这样吧,我送你一盆茉莉花,你拿回去种,就当是庆祝你找到更好工作。”
路过刚才买水果的超市,棠澌又拐进去买了点水果去许家,棠阅在许倾房间里安静地看书,看的是许倾以前看过的书。
有那么一刻,棠澌以为又回到十几年前,当她在午后推开房门,看到十几岁的英俊少年静若处子地坐在窗前书台上看书,白皙的面庞,削瘦的下颌,淡淡的光晕笼罩在他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美好。
对于任何一个难题
这儿都有解决的方案
对于任何人
这儿都有一种寓意
对于任何的成功
这儿都有一条公式
棠阅的侧脸与许倾存在某种惊人的相似,好看的面孔千篇一律,难道这句话也是有依据性?
许倾在一家高档餐厅定了位子,让棠澌和棠阅自己打个车去。他们到的时候许倾已经到了,刚进门口,棠澌就看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坐在许倾旁边,是个长头发很有气质的女子,走进时,她才得以看清女子的样子,没想到许倾会把夏梦迪带来了。
“棠澌,你来了。”她笑容甜美地先打招呼。
棠澌嫣然一笑,和棠阅坐在他们对面:“你好,这是我弟弟。棠阅,这是许倾同学,姓夏,你叫她夏姐姐。”
“夏姐姐好。”棠阅向来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苏律师重男轻女是有因可循的,毕竟没有人喜欢一个臭脾气的孩子。
“你弟弟长得真帅,有一点像你。”夏梦迪又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可能真有点像吧。”
“点菜吧。”许倾把菜单给棠阅,谁让他最小,一般最小的那个都被偏爱。
父母从来没带他在外面吃过饭,棠阅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内心有一点点惶恐,茫然地翻着菜单,知弟莫若姐,棠澌看见他肢体反应就知道他的不安,于是他凑过去和他一起看菜单,看了眼夏梦迪:“梦迪姐,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我和许倾都可以,你们看着点就行。”
“铁板里脊,盐水虾,清蒸排骨,香芹炒腰豆,鱼头豆腐汤。”
“我要吃水煮鱼片。”棠阅说。
“你妈说你容易上火,不能吃辣的。”
“酸菜鱼吧,可以免辣。”
大家都没意见,服务员写完菜单就下去了。
一整顿饭下来,夏梦迪和许倾聊得情意绵绵的,许倾也对她表现出超乎朋友的体贴温柔,让棠澌感到不舒适,无缘无故当人家电灯泡,真可悲。
所以,棠澌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照顾一下身边同样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吃饱了对面俩人还在聊天,棠澌和棠阅傻坐了一会就再也坐不下去,拉着弟弟站起来:“那个……我和我弟弟先走了,你们聊。”
“你们这就走了,不多坐一会吗?”
“不了。”
“我带我弟弟出去逛逛。”
几乎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逃也似的消失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