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沙取了奶香味十足的点心来,那小娃儿眼珠子才动了动。
不过也只是咽了咽口水而已,连伸手去拿的动作都没有便默默垂下了头。
言小幼的心就好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疼,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怎么就培养成了这般样子。
云空沙略显尴尬地将东西放在桌上,疑惑地看了言小幼一眼,便退到一边。
言小幼试探着开口:“我看你这小娃儿,不怎么活泼啊。”
妇人语气冷冷的,想来她如果有眼睛,那眼神恐怕也是冷冷的:“他要那么活泼做什么,只知道没心没肺的玩闹,怎么记住我们的大仇,他爹的仇谁来报?”
“可是......”可是他还那么小,连懂事的年级都还没有到。言小幼心里说。
妇人显然没有心情去听她的可是,直接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的,他是他爹的儿子,他爹含冤而死,他不该为他爹报仇吗?”
小童默默垂首,眼神默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言小幼没有说什么,事实上她也无话可说。她虽然心疼那小童,但是那也毕竟是他们的家事。那妇人已经因为丈夫的死疯魔了,她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立场劝人家放下仇恨。
她一直觉得,站在某个制高点上悲悯、俯视、甚至指挥其他人做些什么,全都是扯淡。没有经历过他们的痛楚,又有什么资格冲着别人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呢。
言小幼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妇人大约惊讶言小幼居然没有劝她放下仇恨——一路上这般劝她的人已经太多了,多得她有点厌烦,她怔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要带着她拜师学艺,等到他功夫大成那一天,便是那些人的死期。”
言小幼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握住云空沙的手。
云空沙只觉得她掌心沁出得汗水有些发凉,便回握住她的手给他取暖。
言小幼道:“他如今不过三岁多,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他功夫大成之后,你的仇人或许就已经死了。”
妇人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件事,她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老板娘应当听过,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