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渝却在这时打断了阿妙,把她支开了。
于小鱼也是聪明人,没有再追问什么,她似乎不想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去挖掘别人的好奇心,或者说,她也不想理会别人的好奇心,好像她本身对这个男人吧,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呃!穿着打扮太过另类了,好像,好像是个,嗯,嬉皮士!这在她的思想意识里,就是一个社会小混混!哦,不,应该是社会老混混!哈哈!这样的人,无论是她年轻时,还是到现在,都不是她交往的对象!
即便是在她此时的心情低潮期!
于小鱼心里吓了一跳,捂了一下嘴,生怕自己会说出来一样。
石渝看看于小鱼对继续聊天的兴趣索然,甚至都不打算继续追问他如何知道她名字的样子,他突然间心里一酸,忙抽了一口烟来掩饰,却一下子被烟呛到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令他慌不择路地逃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石渝第一次认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原本黝黑的头发开始变得灰白,尤其是公司被查封那段时间,彻夜的失眠,使得他的头发脱落得很快,头发开始变得稀疏。开始时,儿子每逢他的白色发根长出来后,就让他去染发。后来听说染发有碍健康,甚至是会致癌的,死活就不让他再染了,还说这是艺术家的气质。
他洗了一把脸,重新回到店里,看到于小鱼并没有走,倒是让他感觉有点奇怪,这个小女人以为自己是良家妇女吧,实不知,他早知道她的文字是有多叛逆,分明就是一枚刺头,甚至他还知道她另外一个id就是“一枚刺头”呐。
石渝还知道,于小鱼其实很欣赏他的文章,甚至达到了忠粉的程度,尤其是对他小说中的倪采格外地欣赏,他原本是抱着,嗯,怎么说好呢,抱着寻求艳遇的潜意识?哦,又好象不是的。
于小鱼望着重新坐下来的石渝,她感觉,还是看不惯他那快要披到肩膀的长发,尤其都已经那么多白的了。可又感觉这不关她什么事,就把目光挪开,重新仔细打量了一下咖啡店的摆设,高雅中不乏简约,多是现代印象派的装修风格。
这家”品爱“咖啡店,在这里已经开了五年,而于小鱼却是在去年冬天,一个下着雪的日子里,才第一次来这里喝咖啡。
也就是在那天,她发现了丈夫张键的出轨。
也许是张键太了解她了吧,天性讳疾忌医的于小鱼,是能不去医院,她就绝对不会出现在医院那种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场所的,所以,那天张键放下了工作,亲自带着已经五个月身孕的肖丽去产检,却被去医院探望同事的于小鱼巧遇到,心急之下,张键慌称只是陪秘书来产检,却不料这时妇科的护士在喊肖丽的家属过去一下,面对着肖丽那挺着肚子的胜利者姿态,于小鱼差点暴走。还记得那天,她步行了十多公里回到鑫苑小区,走到这里,却再也没有力气了!所以她推开门走进了咖啡店。
而且石渝还记得,那天也是他,亲手调制了一杯卡布奇诺放在她面前。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有一个他在一个比较活跃的网络论坛,其中有个ID叫飞上天空的鱼,是他的踏实粉丝,她的头像就是她于小鱼本人的大头照。而论坛里的朋友们,又大多喜欢叫她鱼姐。在那个论坛,石渝的ID叫半杯咖啡,他甚至还记得,就是这条飞上天空的鱼,曾经打趣他的ID,非得让他改名叫半杯清茶,却不知,他是不喜欢喝茶的。
于小鱼似乎忘记了她刚刚离婚,没有理会对面的石渝,她打开手提包,掏出手机上网,翻看论坛,却只有那个半杯咖啡昨日的留言:火炎焱,心情可好?
她看着那七个字,居然没有去理会,而是发表了一条动态:四十岁的夏季,老公出轨了,我被离婚了,是不是很悲哀?
石渝此时也正坐在对面刷着手机,看到了那条动态,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她,有些纳闷,女人离婚不是应该悲悲切切的吗?他前妻这点做的就比较好,虽然是她提出离婚的,虽然她趁他出国之际,把大部分财产转移了,把别墅也给卖了,却也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她要给儿子保留住资本,防止被他投资挥霍掉。离婚那天,前妻痛哭流涕,让民政局的围观者不停地指责着他。由此,看看这于小鱼,这哪象个老公出轨的弃妇?嗯,可能说是弃妇不太客观,那是怨妇?好象也没看到她埋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