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尖停在了纸上,黑色的墨水晕染在宣纸上,很是浓烈。
“另外,慕雅小姐这次找的投资似乎是许家许巍。”黑衣男人继续报告着。
秦凉将毛笔随便地丢在了桌子上,就像丢垃圾一样。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处泛着莹光,却很有力。半晌,他开口,声音低沉“别再继续查了。”
“是。”黑衣男子,始终垂着头,语气恭敬。
心乱了,字自然是练不下去了。
她聪明的很,总是派人查她,她怕是会不高兴。可也不乖的很,放着他不找,去找许巍?这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消息。
他想了一会,觉得存在感估计挺重要的。他将练过的纸丢过去焚烧,淡淡的朝黑衣人吩咐了一句“把顾医生喊来。”
黑衣男子动作很快。
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很快就到了。他提着药箱,脊背挺得很直,人却很年轻。他的气质儒雅,五官长得很端正,看起来令人安心。
他一踏进这个位置就闻到了纸在烈火里焚烧产生的味道。炉子里的火恰好是烧的最烈的时候,发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好听。
见到秦凉端坐在那里宛如神祗,表情很平静,放在桌子上的手却攥得很紧。这世界上的病人顾行见过的不少,疯的,痴的,狂的,魔的他都见过。唯有秦凉神奇的要死,那些特点他都有。
以茶养性,以佛安心,以字静心。他通通都在做,可是他的性情虽不似从前乖张暴戾,却依然与正常人有差距。纵使面上喜怒有常,一直平静的如谷水无波。心里一旦形成怒意,行动上却是如同恶魔令人发怵。
这位秦七爷啊,戾气太重。
见着他过来,秦凉抬起头来,神色里是少有的认真,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曾经刻意的压抑,又或者他已经控制住不把压抑的,负面的情绪显现出来。“你认为我现在会不会轻易伤人。”
端量着秦凉,他眼眸深邃,瞳孔漆黑。顾行思量再三,给出自己的意见“那要看你要见的人对你会不会产生影响了。你若全力控制,大概是能控制住的。”
秦七爷想见谁,谁也阻止不了,问他不过是求个安心。左右他的私人医生也不少,就是把谁打的只剩半条命了也还是能救回来的。
秦凉盯着他,定定地,“我要准确的说法。”
这哪里有准确的说法?这不是在为难他吗,顾行心里叫苦不迭,给秦七爷治病也太难了,心累。
他斟酌着语句,看着秦凉不是很好的脸色,故作镇定,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一块他好歹是的专家也不该心虚,“这要看那个人了,若是您想护着的人那自然是不会被你伤到的,若是您看不顺眼的也就是一点医药费的问题。”
秦七爷想护着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想来是秦七爷最近念佛念多了,佛家说,慈悲为怀。秦七爷这怕是看那个人不顺眼,又不想太伤人才咨询他一下,不过依他看打不死就成。毕竟他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