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莫要同我杠,这性质能一样吗?”
我白他一眼,一样不一样他心里有计较,我是不想同他争辩了。
德善想了想对廿二道“去我院里,房里正中间的格子上有瓶解酒药,上面写着字呢,莫要拿错了,给流萤喂下吧。”
“是”廿二也不想站在这了,剑拔弩张的,真是煎熬。
我冷哼一声,才想起流萤还醉着呢,这人真是…
“不说这个,我今日和流萤在成衣铺子见着了一个人。”
我懒懒道“什么人?”
“李姑娘!”
“她还没回去?”我皱皱眉。
“不但没回去,还在成衣铺子里定了身男装,就是流萤身上的。”
没回去也能想来,定男装可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什么来头?对我们应当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吧。”我问到
德善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面,想了想“她是沣地最大的药商之女,不过她倒是独立特行的很,很早就接管了她父亲的身份。”
药商的女儿能接受药材生意,定当是个不凡之人,可是想来也跟自己不会有太大关系,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她爱如何如何。
“可能是有什么私事,只要不碍着我,也便没什么。”
德善拧着眉头“话虽如此,可你最好还是派人盯着。”
“无常如今还病着,我手里并无可用的人,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我如今是有心也无力,无常病的这样厉害,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我便难以行事。
“你都在这鹤山居这么些年了,怎么不培养些自己的人?竟就无常一个吗?”德善十分想不通。
“我又出不去,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如何能管得着,我培养这些有何用?更何况鹤山居周围都是谁的人在盯着你也清楚,我动弹不得,有无常就够了。”
德善道“我如今瞧着上头那位,也是想干点事出来的,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总归不会叫我死,若是进了牢便进了,反正我在这鹤山居里也同牢笼一样。”
在哪不都是一样的事吗?他不会叫我死也不会叫我好过,我也没有牵挂的人和事,他要如何拿捏便如何拿捏,我随他怎么来。
虽是活了并不长的时间,可也有些厌倦了,无父无母无兄无长,师父也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一个人孤身活着,太久了,自温玉温璞来有时候甚至觉得鹤山居热闹的不真实。
可这又如何呢,总归都会离开的,我不会抱有什么牵肠挂肚的心理。
我没反驳德善,也未认同,有些事情已经觉得没必要挣扎了,我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
日头渐渐落下去了,鹤山居又恢复了宁静,廿二喂了流萤解酒药,如今还在酣睡,德善瞧着没什么事了,便告辞了。
廿二扶着我站在得闲处的台阶上看着天空收尽最后一丝光亮,我知道,黑暗已经袭来,它要吞噬掉整个苍穹。
“先生,天凉了,回去罢。”
我回头冲廿二笑“好。”
总归如今还是好的,便当以后也是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黑夜了呢?
我躺回床上,廿二吹了灯替我关好门,我辗转反侧,想不通,想不通了许多年,为何总是孤身一人?
总得孤身一人去面对漫漫长夜,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