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山听着，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可是却完全听不懂。

“你妈妈……”朝曦停了一下“几年后她对我说，她知道我不是许成山，她问我是谁。我告诉她我是一只人鱼，她没有惊异但是和你现在这个痴呆的样子不同，她只是说希望我能长久的陪着她和你，那时我并没有告诉她，人鱼是不能长久的生活在岸上的。但我还是留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快速的衰老，甚至连人鱼的原形都回不去了。我才知道上岸是会让人鱼失去长生，快速的消耗生命然后死去。你妈妈开船带着我出了海，她说要送我回到海里，可是我知道即便回到海里我也活不成。”

许成山木木的听着，他甚至越来越坚信自己已经死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当时我已经没有了意识，当我感觉到海水的温度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的妈妈……她竟然也跟着我跳进了海里，她也许以为我死了才会跟着我一起跳海的。我救不了她，也不想她的灵魂沉入海底，我吃了她的灵魂……”朝曦说到这儿，轻叹一声“神太无情了，我吃了爱人的灵魂，竟然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长久的待在岸上也不会衰老不会死了……你说讽刺吗？可以留在岸上了却没有留恋的人了，海里不想回岸上也没有了意义……神就是神，他的规则残忍又决绝……”

“所以我妈并不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许成山这时候才回过一点儿神来。

“我吃了她的灵魂，要帮她照顾你和我自己。”朝曦伸手摸摸许成山的头，这个画面让许成山感觉非常诡异，玻璃上印出的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快要五十岁的皮肤黝黑整日在海上的渔人，另一个是肤白发黑二十几岁养尊处优的少爷，少爷满脸慈祥的摸着渔人的头。

“……你是来救我的吗？”许成山那个爸完全叫不出口了。

朝曦透过玻璃看看天上摇摇头“原本是来救你的，可是有更厉害的人已经来了。走吧，回家。”

朝曦话音一落，许成山还没反应船就已经缓缓开动了，但是许成山完全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船没有油了……”许成山看到了仪表盘。

“没关系，从一开始它就不是靠着油在动了，你听到它的声音了吗？”朝曦问许成山“我说过这船有灵魂，你和小灿都不相信，以为我是疯了。今天你听到了吧？”

“它说回家。”

“无论如何它都会带你回家的。”朝曦看到窗外一个亮点，他马上弹出一个泡泡把许成山和老张罩进去，许成山只能看到五彩斑斓的光，听不到也看不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