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文能吗?
他现在心底和许多人有一样的问题“我能守住吗?”
当初郭淮安连守二十二场,他便败了一次。
眼睛微缩,他向着郭淮安拱手前伸而稍下举。
便是请教。
郭淮安也做了一个请教的手势,同样的手势他却格外的精准,一丝不差。
太常令之子郭淮安在院试中还是礼科第一。
想到这范良文摇了摇头,表情颇为苦涩。
“请!”
“请指教!”
风清云淡的开始。
不过辩难的过程却冒出了火光,这些火光不仅存在郭淮安与范良文之间。
甚至整个黑白辩场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诸生表情惊愕,就连教习也缩起眼睛盯着他。
因为郭淮安最后总结的每句话都如同霹雳一般,他的立论太过骇人。
“所谓新政亦为权谋,如今实施第一批新法,只不过利用百姓贪婪是为笼络民心。”
“新政大纲中提及的漕运工商改革,亦或是某些人中饱私囊的敛财手段。”郭淮安平静的说着眼神幽冷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范良文恶狠狠的盯着郭淮安,场中的诸生对他也是怒目相向,就连教习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就连原先与他交好的赵又廷等人眼里也净是不解。
如此行事与郭淮安往日的风格大为迥异。
不过郭淮安却是泰然自若,他的话还没讲完,他环视全场道。
“至于官制改革更是包藏祸心权利更迭让亲信上位,让某些人独揽朝政。”
“郭淮安住口!你简直无法无天!”范良文怒目圆睁对着郭淮安喝道。
从辩难开始郭淮安便有意绕开新政,而将重点放到了攻讦芈师,而且言论及其放肆,令人无法容忍。
“住口?我的话还没讲完呢!”
“至于最后的军制改革插手军政,其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郭淮安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话音语调也越发高昂。
“如此种种也便算了历朝变法皆是如此。”
“而至关重要的一点,若是主导新政那人本就拥有天下读书的人心,被天下人视为师表,再加之新政中所获得的权利,如此一来那将如何?”郭淮安环视周遭诸生,声音越发洪亮语意更是发惊人。
“且不说新政是否利于民生,若是新政失败国祚必将衰弱,若是新政功成。”
“敢问诸位,这未来之天下。”
“是谁家之天下!?”
微风吹过,掀起阵阵涟漪,黑白辩场周遭的绿植一摇头。
黑白辩场中的各个学子额头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你,你这是.......”范良文指着郭淮安颤巍巍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俩位教习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僵硬,野老的看着郭淮安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过突然间他的脸色却变得铁青无比,看了眼天空用极低的声音自语道:“莫不成......”
场面有些安静风吹动诸生的白袍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范良文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还未喘过气的他转过头来看见一张白净的面孔微笑着对他说:
“让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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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
一名御林侍卫行色匆匆穿过御花园,低首在一处小亭旁停下。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服麟甲的刀客迎了过来,侍卫凑在刀客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告退。
亭外连着一处池塘,风吹过掀起一片涟漪,塘中的鱼儿若隐若现,一只鱼竿连接着鱼塘和小亭。
有人正在垂钓,亭中四角站着太监,鱼竿撑在一旁,那人躺在一把竹椅上像是睡着了。
黑服麟甲的刀客进了亭子附身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
那人躺在竹椅的人睁开眼眼睛揉了揉眉中道:“老家伙回来了啊,他倒是会挑时间,这时候回来可别碍着我的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竹椅上坐了起来,动了动手指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百里你去叫太子和汉王入宫,就说来陪我钓鱼,有事些还是得提点他们几句。”
最后那人半靠在竹椅上,一只手撑着头,眼睛盯着亭下的波纹阵阵池塘。
这时候鱼竿阵急促的抖动。
不知是那只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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