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昊有些无神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彷徨,恍惚,心神空落。
事情已经办完了。
父亲母亲的葬礼举行完了。
已经18岁,成为帝国成年期子民的他,按照法规,第一顺位继承人易昊,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父母遗产的继承人,两个妹妹的监护人。
一个月之前的那日晚上,他听见了电视里公示部新之告闻。
初听,他没有反应过来。
可紧接着,他想起,他母亲搭乘的飞天机所降落之地就是宫魃飞天机收发场。
并且降落的时间正是下午时刻。
无意外的,去接母亲的父亲也应该在。
想到这,他咽了口唾沫,四肢有些发凉,心脏猛然一紧。
他有一个不安的预感。
手发着抖,无力的寻来自己的受教板。
重新打开与父母的对话,他记下收讯时间。
‘2033年10月10日下午3点40分:晡时二刻。’
“哥哥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在抖?”
“呃,没事,可能是处理大骨头,累着了吧。”
面对易冰儿的关心,易昊没有说出他的猜想。
他很害怕。
他很恐惧。
不过他并未绝望。
因为现在的这一切不过他一个人的猜想而已。
他似是毫不在意般起身,走到了电视机前。
“老哥你干什么,挡住我看电视了,走开.走开,快走开。”
易昊没有说话,他目光呆滞,像是失魂落魄的般。
‘2033年10月10日下午3点32分,晡时二刻,代号伤十一的大邪异魔首次出现在宫魃飞天机收发场。’
他的推测是残酷的。
然而这份残酷是虚假的,不确的。
单纯的只是他也不愿承认的推测而已。
可是这一刻,随着这份虚假悄然消失,不愿相信的现实已然摆在了他的眼前。
四肢无力,但随着那两道尚且幼嫩的呼喊,他强撑着没有倒下。
闭上眼,再睁开,易昊无视那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抱怨他扰到她看电视的易炎儿。
走到大门跟前,他长呼一气,略微平复下胸中的悲痛,用着尽可能和平时一样的语气说道:“我--我出去一下,回来的可能.可能会晚些,小炎,小冰,你们两个吃过饭后,不要贪玩,早点睡觉,记得睡前刷牙。”
“别抱怨!我出去了。”
他说完,没有管两个小女孩是否回话,就走了出去。
“哥哥,好奇怪?”
大门轻轻的被离开的人关上,易冰儿放下手中的刀叉,一脸困惑的说道。
“哼,出去玩也不带我,臭工具人,小气鬼。”
人小鬼大的易炎儿没心没肺的说道。
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的一下,跑到餐桌旁易冰儿的身边。
易炎儿一脸萌态,眯眯笑的说道:“小冰,我亲爱的小冰,能告诉我刚刚老哥除了吃饭还有干了什么事吗?”
“你道歉,一千四百四十九次的。”
“去去去,臭小冰,复读机,没意思,我不和你说....。”
星光之下,乌云遮月。
宫魃飞天机收发场一片废墟,无数的临时照明救助灯高高的挂在四周的救护专用车上。
看着这片废墟,以及在一处空地上,无数忙碌着的墨衣人员。
这些墨衣是市府衙的。
易昊平静的目光穿过救助人员以及无数和他一样的或平静,或哭嚎,或痛苦,或悲伤满面,或失神失志的众人。
白色的大卡车映入眼中。
一辆一辆的。
他知道,这车是干什么的。
冷冻,冰冻,冷藏,这车是为那已经遇难的民众准备的。
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