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再下贱,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我真是后悔啊,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一时心软,答应老太太让那个贱人进门,更不该让她协理管家,让她一步步坐大,到头来,鸡飞蛋打,我反为那个贱人做了嫁衣裳。”
“......”
“若有朝一日,那个贱人生下一男半女,我的儿啊......”她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水汪汪的看着孟婉芳,“到时候,你和信哥儿的地位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孟婉芳一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怒睁杏眼道:“凭什么,这不是宠妾灭妻嘛,我这就去问老太太去!”
龚氏起身将她一把拉住,又伸出食指狠狠在她额头上一戳:“你这丫头,怎么就沉不住性子,你也不看看思丫头,从前是怎样一个人,现在又是怎样一个人!”
不提还好,一提到孟九思立马戳到孟婉芳的痛处。
除了样貌,她自认为样样都比孟九思那个要饭花子强,怎么孟九思就能成为长平双姝,就能攀上薛家那样的世族大家。
而且,她的样貌也算极好,只是一站到孟九安和孟九思身边就生生被比了下去,想想就不服。
“我知道了,娘这是嫌弃女儿了,你若喜欢孟九思,就让她当你的女儿好了。”
“你......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龚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松开手,颓然的倒在椅子上,泪如雨下,“你和信哥儿都是我的心肝儿肉,我爱还爱不过来,怎会可能会把那个小贱人认作女儿,你说这话,分明是戳为娘的心窝子啊。”
孟婉芳见龚氏哭的如此伤心,知道自己一时性急说错了话,连忙跪下,伸手扯了扯龚氏的裙角,哭道:“对不起,娘,女儿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了。”
龚氏更加伤心不已,倾身扶起孟婉芳,娘儿两个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龚氏拿出帕子先为孟婉芳拭了眼泪,抹了鼻涕,然后又接过金钗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替她揾脸,自己洗过之后,娘儿两个才坐好说话。
“娘,女儿实在不能明白,明明是大房犯的错为什么要让娘来承担?”
龚氏无限愤懑和怨怼的叹道:“这不过是老太太寻得由头罢了,谁不知道蒋碧湘那个狐媚子是她心头第一得意人,亏她还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还当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孟婉芳气道:“老太太究竟说什么了?”
龚氏眉心一皱,想起了老太太的话。
“老二媳妇,你可知我为何要罚你?”
“你大张旗旗鼓的派人去捉歼,可曾顾念过芳丫头和信哥儿的名声,若仪丫头私奔之名传了出去,你以为芳丫头还能说到好人家,你以为信哥儿出门不会被人嘲笑,此其一。”
“这件事疑点重重,有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芳丫头年纪小,心思单纯思虑不周也就罢了,你是经过事的人,又手握管家大权,竟冒冒然就做了这螳螂,此其二。”
“既然做了,那就应该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反到头来只捉住了一个小小的仪丫头,她是二月里生人,天生不祥,那些高门大户谁能瞧得上她,你这不是为了打老鼠反伤了玉瓶,得不偿失嘛,此其三。”
“你身边的陪房还有脸跑到我面前来邀功,我不罚她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你不许让一个人宣扬出去,否则,唯你是问,还有,你瞧你近日精神不济,就让碧湘代你掌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