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命强并没有被罗啸的话给击退,还说道:“事在人为。我相信,每个人的目光都应是长远的,一辈子守着村里的田和山能有突破?我当了村长,我会让他们看到什么才是村长之责,什么才是村长风范。”
“哥,只是别人凭什么相信你呢?”张翱说。
图命强姿态深沉,跟着念道:“是啊,凭什么相信我呢?总得做出点成绩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呀!”
他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自己的水杯,空有一腔为全村发家致富的热血,可是自己却入不了那道当村里领导人的门槛。想进入村选,还得好好找白老书记谈谈了。
“你们几个,我不会不管你们的,等高矮子的项目开工了,我会联系他,把你们安排进去干活,不管我在不在,你们都得给人把活干好,这样我才能有底气跟人家老板谈钱。”
“哥,那你呢?”付昂问。
“我?我当然是筹备竞选村干部一事了,行了,你们别担心我,我现在不出去干活也饿不死。”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白元清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哥问出口了。
“哥,我真是弄不懂你,明明去外面干点活,挣点钱,而且凭你的能力,一年整个几千甚至上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思和才能埋没在村里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呢?你跟他们折腾什么劲呢?没有人信任你选你你就让他们守着他们的田和山过一生穷一生好了!”
图命强脸上露出老年人的成熟和悲悯之心,他回忆起小时候,那时他才五岁,父母都还活着。
有一天早晨,父母推了一木车的散煤回来制煤球,他记得那时家门前的路崎岖不平,两侧长满杂草和小竹子伸长到了路上,显得家门前的路更加窄小,还是一个陡坡。
天下着大雨,图命强带着斗笠出来给父母送蓑衣,他站在矿上亲眼看着父母二人齐力推着装着散煤的木车往家里赶,上坡时,路上打滑,母亲崴了脚滚下路面,此时父亲一人招架不住,木车使劲往下滑走,父亲被木车撞倒,木车也跟着翻了。
图命强当时吓怕了,眼睁睁的看着一车散煤滚落在父母身上,年幼无知的他以为父母都被散煤给压死了,急得站在旷上大喊大哭。
索性那一次父母没有出事,都安然无恙的从煤堆里爬了出来,除了母亲崴了脚,父亲也只有轻微的擦伤。
他记得后来他帮父母擦药,躺在床上的母亲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咱们这农村如果有一天能像城市里那样,把路给修了,那该多好啊!”
图命强当即问道:“要怎样才能修路呢?”
父亲回答他说:“得当村长,村长才能号召全村人出工修路,但是,要修大城市里那种水泥路,就得有政府部门的帮助。”
“那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政府部门的帮助呢?”图命强好像有着浓厚的兴趣,不断的往那条路追问着。
父亲又告诉他:“那还得当村长,当书记也行,一村的代表才能接洽政府部门。”
“那我们现在的村长为什么不去做这些事呢?”
父母被图命强问到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父亲只是说这是一条难走的路,也许未来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实现。图命强问父亲修了路还有什么好处,父亲和母亲都笑了,修了路的好处,那是全村人的福音。
只要有宽阔的马路,一村的农作物就可以对外销售,还能提高村民的经济收入。农民有什么?他们只有田地,山和菜土。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只能种稻谷种菜种茶树。
那一次,图命强知道了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村里有一个领导人出现,能把大明村条条主道修建成水泥路,路通了,村里便有提高经济水准的可能。
最终,图命强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还是死在了煤矿里,他一生孤苦无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勤奋努力的活了下来,还把妹妹给养大了。很多时候,他也会软弱,会想念父母。
可命运终究让他和付母天人相隔了,对付母的思念,全都隐藏在他的宏图伟志中。
他心酸的答复着白元清的话:“或许我们这一代人是太幸福了,我们没有看到过老一辈人的付出。我说我要参加村选,或许人人都觉得我自不量力,但是至少我是一个有梦就敢去追的人。元清,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这世上,原本没有路,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林则徐虎门销烟,容易吗?和这些人创建共产党,容易吗?周总理和朱德总司令他们打赢小日本,取的抗美援朝的胜利,成立新中国,他们容易吗?这世上任何事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不管什么事,不去想,永远不可能行动,不行动,永远都不会实现,路,是走了才有的,事,也都是干了才有希望成功的,村里人觉得我年轻,办不成什么事,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觉得不可能,就不为此付出努力了,这样,我的梦就永远都可能是个梦了。”
“哥的梦想就是当村长,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白元清道。
“对,我现在过得比村里谁都富有,我本可以不那么折腾,可是我为什么那么想做好这件事呢?是因为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也这么希望,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带领村里人修路,给我们后世造福。路通了,财富才会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