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从怀内掏出一张布条,勾画着兑票的样子,落款印章具皆齐备。
“他们没起疑?”莫秋觞示意连峰赶紧坐下,又他倒了一杯茶递与他。
连峰又是大口喝下,接着说道:“没有起疑,我们之前想的说辞还是有十足的说服力的。”
云飘很是好奇,“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把兑票给你的。”
连峰拿着旁边的蒲扇一边扇着一边说道:“我们早就计议好了,只说掌柜的那边要加五十金的货,让他们多备一些。”
“那他们就信了?”
“这种事也是常见,掌柜的在帮东家下定的时候,捎带给自己存点私货,也不算奇怪。更何况加的不多,而且也可以多赚,有何信与不信的。我把新的兑票拿给他们,他们看了,就把之前那张给我了。”
莫秋觞一直再仔细的查看那张兑票,“那他们是作何反应,你先说说。”听连峰说到此处方才抬头问他。
连峰笑道:“一开始那二人自然也是有些纳罕,不过我就说东家管得严,临走把兑票带走了,掌柜的没办法,当时不敢加,所以等东家一走,叫我赶紧过来。这对票是我们掌柜的亲笔写的,况且定金你们都拿了,只是增加一点点,又不会亏了你们。若掌柜的这会儿能过来,我倒想让他亲自来,可惜他此刻已经与东家一起回中原去了。”说这又喝了口茶,“他们见如此,便不再怀疑,收了加定的金子,便走了。”
莫秋觞看了看那兑票,对连峰道:“辛苦你了,快去洗个澡,休息吧。”
连峰见莫清已经在门口站了,知道她已备下热水,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兑票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么?”云飘就着莫秋觞的手,看了又看。
莫秋觞磋磨着这块布制的兑票,仔细反复的查看半晌,缓缓说道:“这制作兑票的布料是成平八年,内府司出的素绫,虽然质地普通了一点,但是这是官用的无疑。”说着将兑票递给了云飘。
云飘反复看了半日,想到自己在宫中呆了半年,只是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如何找机会报仇,对于这些细微的事情,哪里有精力顾虑的到。
莫秋觞就着她的手,又指了指“这落款和印章,还要找人落实查证。”
“你说这是官家的布料所制的兑票,也就证明他们是来自大魏官府的人,可是他们既然来做要这玉矿的生意,为何如此神秘,以私人身份来购买呢,而且接触的也都是这样的游商,按照你说的,既然是官家的生意,大可以去找莹国的市矿属交接往来,岂不是更来的方便,还不会被骗么?”
云飘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莫秋觞都不禁感到有些刮目相看,句句问的都在点子上,她到底还是聪明绝顶的,想着不由得笑意就挂在嘴角了,接过那兑票,对她道“你的问题正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而这其中的玄机,还有许多待查证的地方。”
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兑票用盒子封好,叫了莫清进来,让她把一名叫做李源的暗卫唤进来。莫清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暗卫被带了进来,“公子有何吩咐。”那少年声音清朗。云飘细看时,见他双目如电,年龄虽小,自有一番精神气象。
莫秋觞将盒子递给他,“你回京,直接交到他的手上,让他调查一下这兑票的来龙去脉,等他有了结果,你再回来,不过要尽快。”
李源干脆利落的领命下去,翻身就飞到屋脊上不见了踪影。
云飘一边感叹于他的轻功如此卓绝,一边又在纳闷,为何莫秋觞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孩子来传递,难道不怕出事么?本来想问他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他对自己并没有隐瞒之心,但自己到底不是雨阙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莫秋觞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纳闷,这个孩子这么小,怎么会被委派这样的重任?”
云飘见他勘破,也便顺势承认了自己的疑惑。
莫秋觞道:“忠心与否,能力强弱,这些与年纪并无太大关系,你没见他的轻功如此卓绝,在雨阙的暗卫中也是拔得头筹的。而且自被选为暗卫以来,给他交代的事情,他从没有失手过。而且雨阙的安排,都是明暗双线的,也不容许有任何差池,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的安排从来都是如此周祥,让人寻不到破绽。”云飘不禁赞叹出声。
莫秋觞听她如此脱口而出,不禁有些发怔,半晌方才苦笑道“事情可以按部就班的安排,但是人心却不可以,这才是世事中最难的一环。”深深看了一眼云飘,继而起身往外走去。
只留下云飘望着他的背影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