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庆幸灵狐一族繁衍困难,所以一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族人吗?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是安全的。
“走吧。”
村庄最中心有一块空地,战地面积颇大,是平时他们用来聚会玩乐的地方,此刻却架上了柴堆,柴堆上方绑着的小女孩正是今日才回到避风谷的蘅娘,他们眼中的灾祸根源。
柴堆旁站着一位手持火把的少年,他的眼中难掩哀痛,他们灵狐一族子嗣本就稀少,现如今要他们要亲手将这火点燃,焚烧自己的族人,何其可悲。
“孩子,我身为族长不能拿令狐一族的性命作为赌注,身为人界一员不敢拿天下苍生作为赌注,请原谅我的自私,待到奈何桥我再弥补自己的罪孽。”言罢,他拄着拐杖双膝缓缓跪下,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族人也跟着跪下。
此刻被绑在柴堆上的蘅娘看着下面跪倒的一片,心中思绪复杂,或许她真的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前世是今生也是。
“点火。”族长的声音还是那般苍老,这次却夹杂这几分悲凉。
拿着火把的少年浑身一颤,僵硬地走到族长面前,将火把递给他,少年握着火把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微微发白,族长右手已经握住了火把底端,少年仍是没有松手,在沉默了几息之后,少年放开了火把,收回了手,转身朝被绑在柴堆上的蘅娘“碰”地一声跪下,匍匐到底,额头磕在青石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族长看着纷纷垂着头的族人,还有些年轻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开始默默流泪,他长叹一气,这是他们狐族种下的孽啊。
火把点燃柴堆,因为柴火上泼了油,火势迅速窜起,不一会儿蘅娘便感觉自己热汗滚滚,火已经烧到了脚底下,但很奇异的是自己的衣服竟没有被烧焦,哦,对了,这衣服被纪染施加了防御符咒,当时听他说能防风、防雨、防火什么的,自己只当他又在吹牛不甚在意,此刻看来确实很厉害。
她都要佩服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些,不过自己这两辈子活得最快活肆意的时候就数和纪染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了,真怀念啊。
被焚烧的感觉并不好受,熊熊的火焰快要将她吞噬,蘅娘已经闭上了眼,等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突然,蘅娘的头顶上方下起了瓢泼大雨,如蛇一般迅猛上窜的火势瞬间弱了下去,一道黑影闪过,将捆绑住她的绳索斩断,将她带下了火堆。
蘅娘此刻已经陷入昏迷,吸入了太多的浓烟,她不想死得太过痛苦便将身上的所有灵力都用来封闭五感了,但是火焰对她造成的伤害却真实存在。
看着这张脸被熏得漆黑的小脸,瘫软在自己怀里毫无知觉的小身子,纪染面沉入水,他将小家伙带到这里是想让她回到亲人的怀抱,不是想看她被架在火上烤的。
他转头看向站在火堆前面的狐族族长,目光里满是杀意:“族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