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跟前来。”他招手。
时嵬从位置上起身,走到他身边跪坐。
“伸手。”
时嵬不解,还是照做了。
荀博士手持树枝,化为戒尺,向她手心中不轻不重抽了三下。
“这次明白了吗?”
时嵬摇头,“弟子愚钝。”
“去吧。”他叹气。
“是。”
众人离席,只剩下了时嵬一人。
她静静地看着手心,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窗外骤雨忽起,珍珠落地般的雨点,四门学荷塘中出淤泥不染的芙蕖被雨打遍。骤雨带起阡陌之上的尘土,一时间烟雾笼上雨颊。
赵青棋在明德堂门口问道,“醋醋,你还要看雨看到何时?”
“嗯?师兄是在等我吗?”时嵬收拾桌面起身。
“是啊,不然早八百年我就走了。”
“元幕师兄呢?”
“说是疲乏,回去休息。”
“他带伞了吗?”时嵬走出明德堂。
赵青棋指指门口的一筐油纸伞,“四门学的斋仆又不是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混账。”别有所指。
忽而转了话,“这场大雨,真让人怜惜那塘婷婷美人,叫雨水败了姿态。”
时嵬道,“夏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我们也回去吧。”
时嵬拿了一把伞跟在后面,明德堂外连阖息园,说是园子,看起来同无人居住的院落也没有什么不同。正当中,有一块露天石碑,横倒在地上爬满青苔,这块石碑,比四门学门口那块牌匾还有年月,时光荏苒,石碑上的刻字已经模糊得无法分辨,听人说,这是南魏先王宇文仲弘所立,雨师皇帝还在位之时,四门学的博士提议将这块石碑移走,陛下大怒,不允人触碰,从此也就没有人靠近这石碑。
雨滴落在石碑上,溅起水花,扬起些许旖旎。
时嵬想起季伏微,“斋长呢?”
赵青棋道,“和另外一位斋长前去送荀博士上马车,博士虽硬朗,嘴上说着不用人送,可该有的礼节半分都不能少。”
时嵬点点头,试探问道,“斋长今早起来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赵青棋没明白她想问的话。
“就是,和平常相比有无异常之举?”
“这个嘛,你为什么忽然这样一问,是不是?……嘿嘿……昨晚你对他……我都说了即使是同斋生也不能共寝,一定会出乱子……以前就有……”
时嵬不想听他胡咧,撑着伞跑远了。
赵青棋一声哀怨,“醋醋,我还没说完,你怎么不听了?”
时嵬跑快,把他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