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都却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还在听她说话就行,“你有你的事要做,金銮殿上的宝座需要筹谋,北疆的战事需要你掌控大局,南边的苗族需要防备。上有齐国、姜国、越国等泱泱大国虎视眈眈,下有数十弹丸小国诡计频出。而且,各方相互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北疆的战事没有转圜余地,如何避免别国趁火打劫才是重中之重,你怎么有精力放在报复我身上呢?”
说的真情实意,就差直接大喊“我是个小人物,你心怀天下快把我忘了吧!!!”了。
楚含章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施丽都的天真和妄想。
施丽都叹了口气:“我以为大楚如今内忧外患,不是内斗的最佳时机,应该握手言和,同心协力共同御敌才是。”
楚含章嗤笑一声。
施丽都面不改色。
两人一个眼眸幽深宛如冷寂寒潭,一个明眸灵动满含期盼,竟是对峙了起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楚含章笑了笑,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又好像是嘲讽,一针见血道:“你想求我做什么?”
施丽都已经习惯了被他讽刺,更何况她现在有求于人,根本就没心思计较,快速说:“工部侍郎的独女鲁娉婷还在狱中,她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知道还被施以重刑,怪可怜的,让她出来养伤好不好啊?”
她刻意放柔了声音,把焦急全压在心里,面上神情和气,一副“你先别急着拒绝,万事好商量”的姿态,眼中的渴盼却快要溢出来,还不自觉的眨眼卖萌,就连最后的“好不好啊”都似乎带着撒娇的意味。
楚含章转开视线不看她,也好声好气地说:“鲁本固是谋逆案的的主谋之一,按律株连三族,不日就要斩首示众,鲁娉婷是他的独女,就没有特殊对待的道理。”
“法外容情嘛。”
楚含章微笑:“正好刑部尚书对摄政王唯首是瞻,你回家和你爹讲讲情,说不定鲁娉婷即刻就放出来了。”
施丽都:“……”
可问题是楚含章一派正恨不得掘地三尺找摄政王府的罪证,她敢保证,今天鲁娉婷被放出来,明天施岳就被弹劾,哦,说不定还能加上她,罪名就是骄纵任性藐视律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施丽都深吸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轻声慢语的说:“我们有一说一,绕来绕去的多虚伪啊。”
楚含章:“哦,不帮,不放,不通融。”
“……鲁娉婷是死是活对你的谋划和朝堂上的局势没有任何影响,救人一命是大善,你再考虑一下啊!”
“不考虑。”
施丽都气得口不择言:“秦筝知道你这么冷血吗?哦,她知道,所以她刚才一个劲儿的跟你撇清关系,你未来的夫人嫌弃你了你知道吗!”
楚含章眉峰一皱,认真地说:“她不是我夫人。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
“我要把这句话说给秦筝听!”
“随你。”
施丽都打量着楚含章紧皱的眉和瞬间冷沉的脸色,笑了:“嘴硬,呵。”
楚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