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寒拔出剑,扬起的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轻轻一档,紫衣的剑嗡的一响,擦着迟未寒的衣袍而过。
紫衣心里一惊,迟未寒的功力深厚且这人情绪上没有一丝破绽,沉着得可怕。
剑气袭人,迟未寒举起剑直指紫衣:“豫王在哪?”那眸子里暗得看不清真相,沉到底的冷静。
紫衣没有回答她,剑锋一转,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刺迟未寒的心脏,迟未寒浅浅一退后退了几尺,凌空而起,躲过这一剑反身便朝紫衣的肩膀反击,紫衣灵巧的一避,从他剑下逃脱,谁知迟未寒手一手,一掌便推了过来,紫衣肩膀一麻,后退了好几步,她调整气息,迟未寒果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但豫王的话便是她的死令,如何艰难也要撑到红鸢过来。
想着,她忍着痛,腾空而起,剑锋更甚,并不想给对方任何余地,迟未寒知道她是想缠住自己,便尽力接住这一剑,也没有保留的把剑抽出,长剑挥洒,剑芒直冲而起,一剑便划破了紫衣的胳膊,迟未寒提起内力狠狠一掌,紫衣被这一掌打得摔了出去,一口血吐了出来。
迟未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收起剑便要走,此时豫王恐怕已经进城了,虽然宫内有驻守的守卫,但那些人怎么可能是豫王的对手?
他刚刚迈腿,就觉得身后剑锋而过,他轻轻一让,紫衣挥剑而来,她的眼神异常凶狠,她的脏腑很疼,但是这些都无碍,只要她没有死,这个人是不能离开的。
她暗自调整内力,莲步生风,浮光掠影一般的飞身而上,手中的金彪顺势飞出,迟未寒挥剑挡住几颗,还未回过身,又有几颗马上飞了过来,他侧身翻腾,旋转开来,这个女子不是他的对手,但她很可怕,可怕在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眼里有着亡命之徒的凶狠。
也罢,那便速战速决。
他眼里闪着凌厉的杀气,双臂一震,内力而起的风把脚边的黄沙吹起,他凌空而上,那剑上竟发出银色的寒光,一剑之威足以震散人的魂魄,紫衣的脚下风声四起,那剑气已经无从躲避,她咬着牙,一前一后的支撑着,若是死,那便死吧!
迟未寒剑刺过来,紫衣闭着眼睛,等待着这一剑刺穿她的心脏。
忽然一道红光而过,一股强大的内力掀起,迟未寒的剑风被生生阻断,被那红光震开。
迟未寒后退数步,黄沙过后,才看见紫衣前面站着一个红衣男人,他非常瘦,如同枯木,但他的眼里有光,他不动声色的挥起袖子,只见一道红色的火球朝迟未寒迅速掠过,速度极快容不得他细想,只得用剑生生的接住,火星四溅,被推着往后好几米。
红鸢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错…………”
声音如同沙一般的粗糙。
迟未寒心里一紧,这人的内力比他强了许多,传说西域有一个红魔,内力极强,一掌便可要数十人性命,他若不愿意没有人能近他身,形如槁木,以人肉为食。
他,是红鸢。
豫王究竟是花了多少心思,笼络了多少奇人异事只为了这一刻?
迟未寒知道今天的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他看着身边拼命守城的士兵,那些倒地的,那些受伤的,那些拼死搏杀的身上满是血的将士,也许便会这样死去,但这座城不能落。
他收回目光,风乍起,吹起了风沙与衣袍。
他眸若冷电,飞剑而起。
百墨走到安静的大街之上,他安之若素,不紧不慢,前面那红色的宫墙是他的家。
他以前的家。
他嘴角的弧度慢慢增大,荡漾起笑意。
宫门前有着长长的守军,躲过了他们的目光,直接飞上了宫内的高墙。
他坐到高墙之上,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整个皇宫,那绵延的屋顶在黑暗中如沉睡的龙,这里每一间房屋每一个角落他都十分熟悉,他还记得儿时在练兵场上学习射箭,为了射好每一箭,他每次都拼尽全力,有一次虎口都裂开了,那鲜红的血流到弦上,他看到了一旁父皇的目光,于是忍着剧痛不动声色的瞄准,射出。
正中靶心。
他看到了大家眼里的惊喜,父皇也摸了摸他的头,也许就是那日开始,他开始贪恋那掌心在他头上摩挲的感觉,他最崇拜的男人对他的赞许。
可是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被摔碎的时候,心,很恨。
现在也如此。
他飞下了墙,在这宫里走着,那勤政殿里烛光通明,门外全是士兵,他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拔出剑,悄无声息的奔了过去,那剑便刺破了士兵的铠甲。
“豫王!是豫王!”一时间,守卫慌乱起来,拿着手中的长矛逼向百墨。
百墨三下五除二便把这十几个守卫杀了个精光,剑尖上还滴着血,他听到了纷塌的脚步,冷哼一声,从容不迫的走进了房间。
几位宫人见豫王冲了进来,互看了一眼,身形矫健,袖中兵器尽显,朝豫王刺过来。
“暗卫。”百墨面上含笑,他挥起剑,只听见铁器铿锵之声,那些暗卫一个个快如闪电,把他团团围住,百墨只觉得有些难缠,眼神一瞥,寒光如冰雪一映,劲风而起,一时间一个暗卫中剑倒地,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银针,其余几人毫无声响的躺到了地上。
百墨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谢了,白钰。”
他不紧不慢的走进房间,看见了面如土色身如筛糠的皇上:“皇兄,脸色怎么不太好?”
全海挡在门前:“豫王,你可是造反!!”
百墨瞟了他一眼:“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