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春楼顾名思义就是莺歌燕舞环肥燕瘦的风月场所,碧玉与阅筱穿上男装盘上发髻随着青墨与迟未寒来到了这儿。
还未进去,就出来一群扬着手绢的女子,画着浓妆,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脂粉气,看见他们四人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拉拉扯扯:“公子,公子,是初次来我们艳春楼吗?怎么这么面生啊?”
“我们这儿有牡丹、茉莉、月季、玫瑰…………公子要选谁啊?”
“公子都长得好俊俏啊,尤其是这位…………”一只手便搭到了迟未寒的胳膊上。
阅筱一见,心里居然有点酸,把那女子的手拍开:“干嘛呀,爷才是付钱的人,你在他身上捏什么?”
那老鸨一听,忙上前对阅筱道:“公子公子,她们没有眼力见,公子里面请。”
进得楼内,各色女子均具,有些喝酒有些弹琴有些跳舞,乐声喝酒声嘈噪声不绝于耳。
迟未寒道:“给这位公子上好雅座,还有上好的酒,姑娘暂且不要,有事要谈。”
老鸨一听,忙笑着道:“明白明白。请这边来。”
说着就把他们带到了楼上的雅阁,正对大门,底下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
阅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下去吧,有事再喊你。”
老鸨一看是大主顾,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客气了两句退了出去。
阅筱心疼的看着老鸨把银子拿走,揪了一把迟未寒:“回去得给我报销。”
迟未寒微微一笑给她倒了一杯茶。
碧玉看着青墨有些疑惑:“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青墨喝了一口酒“带你来看新鲜嘛,这地方好玩得很。”
碧玉抓起一颗花生米就扔:“胡说八道,一点正经也没有。”
青墨一把接住花生米抛入口中:“这都是银子买的,别浪费了呀,你别着急,待会带你见一个人。”
阅筱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伸长脖子看着楼下的各色人等,这些女子确实还是很有姿色的,比如穿黄色的那个,面容姣好,尤其是那身材凹凸有致,还有那个穿大红色衣服的,风情万种,对于男人颇有手段,她看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
“是不是相形见绌?”迟未寒忽然道。
阅筱犹如晴天霹雳,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迟未寒:“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怎么了?她们有的我哪点没有?我干嘛要相形见绌?倒是你,平日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原来也是如此龌龊不堪。”
迟未寒嘴角漾起笑意,在桌下牢牢的牵住阅筱的手,阅筱忽然就脸红了。
青墨吃着花生米,看着一个人从门口进来,压低声音道:“来了。”
“谁呀?”阅筱探过头,被迟未寒一把拉了过来。
青墨低声道:“进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唐庆。”
“唐庆?”碧玉一听情绪有些激动,立马就准备飞出去,青墨一见把手往她肩膀一搭,重重的把她按在座位上。
“姑奶奶,我和大人还有大理寺的兄弟前前后后查了几个月才查到他,你别一冲动怀里我们的大事。”青墨紧紧压住碧玉的肩膀:“一个女子不要这么易爆易怒,会容易老。”
碧玉恶狠狠的盯着青墨又回头看着她肩膀上的手,青墨嬉皮笑脸的把手收了回来:“这个唐庆在金山一仗后回到朝廷诬陷了石将军,而后就消失不见了,石家一门被流放后,他去了长林做过刺史,后又辗转反侧去过许多地方,踪迹一直飘忽不定,直到先皇去世后便不见了踪迹,我们后来才知道他早就回到弈都了,但一直深入简出而且也没有再做官,并且改名换姓,现在叫张原,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他找出来,一留意他的行踪,他没有做官只做些小生意,但开销极大,经常出入这些风月场所,你们说他的钱是如何来的呢?”
“这还用问,肯定就是让他诬陷的人供着他呗。”阅筱也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抓了人家这么大个把柄人家也不杀他,可见他手上是有实实在在证据的,才能活这么长的时间。”
“沉兄聪明。”青墨举了举杯:“我跟了他几次,发现他每月初五,十五便会来着艳春楼,而且都会与同一个人碰面,这人每次都会给他一个袋子,里面装的估计是银票。”
“这人可真是,按月拿工资啊。那你为何不跟踪那个送钱的人,一跟踪不就都明白了吗?”阅筱说。
“当然跟了呀。只是这人…………”青墨看了迟未寒一眼道:“这人暂且我们都动不了,所以只得逼唐庆拿出手上的证据才行。”
碧玉一直怒火冲冲,看着唐庆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既如此,那现在就把他抓起来,直接一刀一个洞,看他给不给。”
“你脑子是米做的吗?一摇哗哗响,要是这样就能找到证据那对方不早就如此了吗?就是因为东西不在他这而且他不能安全回去这证据就会交出去,别人才对他无可奈何,都像你这般脑子,那天下就太平了。”青墨摇摇头。
“那怎么办?又不能抢又不能绑?”阅筱问。
“得要他自己拿出来,而且要想办法把证据交给我,碧玉,你可愿意冒险?”迟未寒缓缓开口。
碧玉面色坚定不假思索道:“只要能替家人报仇,就算拿我的命去我也愿意,迟大人所做的,我感激不尽。”
“那我呢?”青墨问。
碧玉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他的嘴里:“谢谢你呀,你多吃一些。”
元宵节刚过,迟将军又启程去了北疆,北疆本是豫王的番地,但是由于豫王常年在外,皇后忌讳豫王私下在北疆养兵,就趁着豫王在外以稳定民心为由让迟疆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去了北疆。
阅筱搀着迟夫人与迟将军告别,冬日寒烈,迟将军穿着行军装飞身上马,他身材精瘦,飞须飘扬,他看了迟夫人一眼,并无多余的言语,只道:“少惹些事。”
迟夫人不以为然道:“知道啦,过完寒食节便去陪你。”
迟将军甩了一下缰绳,头也不回的走了,阅筱看着迟将军远去的背影有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儿时父母都总是留下这样的背影给她,尽管她总是会依依不舍但背影总会走远。
绿袖搀着阅筱回到房里,碧玉告了假有些时日,房里也安静了不少。
“也不知道碧玉怎样了?”绿袖陪着阅筱坐了下来。
“但愿顺利。”阅筱看着窗外的梅枝,逸趣横生,遒劲有力。
“做完这件事碧玉就彻底自由了吧。”绿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