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月灯阁马球之后阅筱已经多日没有入宫,刚刚进了侧门就见黎落公主在路边翘首以盼,见到阅筱挥着手上的手帕喊道:“如雁!如雁!”
阅筱提着裙子就开始跑,迟未寒抓都没有抓得住,只得道:“见完皇后在沁心亭等我。”
“知道啦!”阅筱一边跑一边回到,冲到黎落面前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都开心得蹦了起来。
“我都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你了,真想你呀,听说你又出弈都了?真羡慕你,我困在这皇城里哪儿也去不了。”黎落有些失落又有些羡慕的说。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气色比以前更好了?似乎还比之前胖了一点点。”阅筱牵着她上下打量。
“胖了?”黎落公主脸色都变了:“真胖了?是不是我最近牛羊肉吃多了?”
说着,也认真的瞧起自己来。
“你不是不喜欢吃牛肉吗?怎么最近胃口变了?”阅筱问。
黎落公主一脸温怒:”还不是那个古依天天要与我赛马,输了赢了都要吃牛肉羊肉,把我都吃胖了。”
“哪个古依?”阅筱问。
“就是那个北疆王子,哎呀,就是马球时把球打进自家球门的那个。”黎落笑了起来。
“哦就是那个乌龙王子呀,他还在这?”阅筱也想起来了,当日迟未寒和豫王马球之争,幸好他化解了死局。
黎落一脸嫌弃的说:“在这,说是要等过完元日再走,你说一个北疆人,硬要在这过什么新年,还不快点回去,整天找我玩,我都快烦死了。”
“那有什么不好的,我如今不经常在弈都有人陪你玩不挺好吗?你成天闷在这宫里,又没有什么乐子。”
“他成天像个傻子一样,和他说什么他就笑,输了也笑赢了也笑,脑子可能有些问题。”黎落很是看不上:“未寒哥哥最近怎样?”
“他啊,好得很,皇后娘娘如今怎样?”阅筱与黎落并肩往栖梧宫走。
黎落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想想腊八那日还心惊胆战,那日瑞儿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鬼附身一般对着皇嫂又推又打,明明是个小孩力气却很大,皇嫂当时就见了红,我都吓死了,从那日开始,皇嫂就一直没有出过栖梧宫,连妃子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我偶尔去过几次,皇嫂都在睡觉。你说我这真的心情难受,两个都是皇兄,大哥是哥,三哥也是哥,小皇子没有保住我伤心,瑞儿被赶回蕃地我也伤心,唉,真难。“
阅筱挽着黎落的手臂,劝道:“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就是要然皇后娘娘早些把身子养好,早日怀上小皇子。”
“说起这个,你与未寒哥哥成亲也有大半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黎落打趣道。
“你小孩子家家的急什么,先忙事业知道吗?”阅筱敲了一下黎落的头。
黎落摸摸头:“我最初见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劈成两半,现在居然能和你成为朋友,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与迟未寒又不是两情相悦,迟未寒对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至于你,也无非就是别人都说他好你便也觉得好,认为世界上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你,实际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或者是不是真的爱,你自己都没有搞清楚。”阅筱看见了栖梧宫的屋角檐兽。
“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不知所起,一时心动,再而衰,三而竭。爱是不知所终,一往情深,再而刻骨,三而铭心。你现在不会懂,但总有一天有个人会让你懂的。”阅筱深沉的说。
“说得好像你懂了似的。”黎落很不服气。
“其实我也不太懂。”阅筱微笑着说。
我是喜欢迟未寒的,可是应该也算不上是爱,想着终究会要离开,所以总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不能全心投入,想着他的身体会比想着他的人多。
你要问什么是爱,我还真有些说不清楚。
阅筱心里想着。
外面寒风凛冽,栖梧宫里却一团温暖,宫内放着几个白银炭盆,里面都是上好的雪痰,无味无灰。
皇后娘娘见阅筱与黎落来了,勉强坐了起来,温和的对她们说:“今日外面风大,你们过来仔细着凉,玉琴,给公主和迟娘子倒一杯姜汤过来。”
阅筱给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现在感觉身体怎样?”
皇后脸色还是不好,太过于苍白:“现在日日在调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觉得没有什么力气,许是身体太弱的关系。”
“皇后娘娘吉星高照又有太医悉心调理很快就会有小皇子的,臣妾听说皇上现在日日都守在太医院熬药,真是情深意切,想必不久这栖梧宫就有小婴儿的笑声了。”阅筱低眉顺目十分恭敬。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之前见你就很是喜欢,未见你之前都说你性格柔弱,少言寡语,见面却发现你为人爽朗聪明明净,说话也是最逗人喜欢,与我那弟弟很是合适。”
“那我不也爽朗聪明明净?”黎落公主捂着嘴笑,逗趣道。
“你那性子嫁给那个闷葫芦,估计会每天哭几十次,皇后娘娘的栖梧宫恐怕都会被你踩平。”阅筱吃了一颗葡萄。
皇后也笑了起来:“你们来了,我这宫里都有人气了。”
秦女官也笑着道:“是啊,您都好久没有笑过了,公主与迟娘子来了说说笑笑,您都心情好了。”
皇后皱着眉吃完药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颇有感慨:“你们这时是最无忧的,笑笑哭哭都是自然,等到似本宫这样,思前顾后,哭啊笑啊都忘记是什么滋味了,也不知道本宫这样处理豫王一家妥当不妥当。”
“嫂嫂处理得自然妥当,现在许多人都夸赞嫂嫂为人大度,顾念亲情,胸怀宽广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呢。”黎落公主忙道。
“迟娘子觉得呢?”皇后忽然问。
阅筱在一旁只顾吃葡萄,被这一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本意是不想回答的,她当然知道皇后并不是一个宽厚慈悲的人,从一把大火要把她杀死那天就知道,要不是命大,她现在也不会坐到这和她聊天,这个皇后绝非善辈,她如此处理豫王自然有她的深意。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豫王的人却从未露出过半点端倪,那日烧死她没有成功,每次见到她也不会有丝毫畏惧和内疚,可怕得很。
所以关于百墨的任何问题他都不想回答,见皇后问她边马上道:“是呀,黎落说得对,皇后就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呢。”
“迟娘子觉得本宫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皇后依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