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墨快马赶到宫外,被禁军拦住:“豫王,请下马入宫。”
百墨下了马亮出宫牌进了宫门。
他走了一段路却停了下来,狭长的宫巷中没有一个人,他他驻足了片刻,却没有往千禧宫而去,拐弯去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御书房与康誉议事,皇上面有担忧:“不知道皇后私自把豫王妃和世子接进宫可否妥当,我那个六弟从小便不是好惹的,万一他………”
康誉道:“皇后这样做确实有些铤而走险,不过臣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皇后体恤留宫眷入宫本是最上他若因这事动怒就好了就怕他不动怒。”
“康爱卿何意?”皇上不解。
“让豫王动怒才是皇后本意,若因此事豫王闯宫或被激怒,王公大臣自然也就会认为豫王目中无人毫无纲常法纪,可臣现在只怕他不动怒,不动怒就抓不住把柄。”康誉很是担心,豫王这个为人跋扈高调,若是还有深沉的心计就更难对付了。
“皇兄。”豫王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拦门的小太监压根阻拦不住。
康誉心里一沉,皇上看着百墨有些惊讶:“豫王是进宫来看豫王妃的吗?”
“不就是家眷而已,哪有那么着急,皇后娘娘做事向来周全细致哪能亏待了他们。比起儿女情长,自然是国事重要,今日来宫途中听说红衣案的主犯已经畏罪自杀,但迟大人似乎并不愿意结案。”百墨扬起衣袍不等皇上允许便坐了下来。
康誉知道豫王此次来是来者不善,便道:“死者为何人?”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一个八品官员,只是因是朝廷命官,所以迟大人会有些小麻烦,听说蔚都如今都为这事闹起来了。”百墨嘴角勾起,看了康誉一眼。
康誉二话没说对着皇上行礼道:“迟未寒做事向来稳重,臣相信他不结案有自己的原因,臣愿意亲自去一趟。”
“康大人此时过去也无济于事,如今这个红衣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皇室颜面已然受损,本想着指望迟未寒能赶紧破案结果他却节外生枝。”百墨冷笑道:“百姓不明真相,骂的都是朝廷,本王听说红衣案的关键物品已经找到,凶手畏罪自杀,不知道还有何疑点?就算有疑点,死者不是凶手,那也是朝廷命官,红衣案未结朝廷命官又被杀,本王看迟大人横竖两头都是要受罚的。”
百墨一语出来,皇上不再出声,面色也是不好,康誉知道当今皇上最顾的就是皇家颜面,百墨的话无疑是戳了皇上的心窝子。
康誉跪地俯身道:“臣愿意用头上乌纱担保迟未寒绝非莽撞无能之辈,相信他如此做也是事出有因,豫王说民间已议论纷纷,现在不过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话,但若真断错案判错人,凶手逃之夭夭恐怕会伤害更多无辜的百姓,臣担保三日之内定能破案,此案完结臣亲自带迟未寒过来向皇上谢罪。”
百墨轻笑:“若是三日以后没有抓住凶手呢?”
“那臣愿意就地解职从此告老还乡。”康誉深深一拜。
皇上左右为难,康誉心里却很清楚:百墨这一军将得好,迟未寒与康誉是圣上的左臂右膀,迟未寒负责红衣案本就是个烫手山芋,开始只是私下里负责,不知道为何坊间却忽然闹得沸沸扬扬起来,这案子关注度太高,如今凶手还不一定抓住又死了朝廷命官,按高齐律历,不管何等官员若是被杀,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迟未寒是负责红衣的案子,如今就算破了,他的惩罚也是免不了的。
百墨站了起来:“康大人还这真是在意你这个徒弟,军令状也下来了,本王和朝中各位大臣就拭目以待了。皇兄与臣弟一起去千禧宫看看吗?想必皇后也在那里。”
皇上看了一眼康誉,道:“康爱卿,既如此就赶紧去蔚都吧,成年旧案压积时间过长,迟爱卿想必也是尽力了,速去速回,三日结案。”
康誉忙恭敬道:“臣领旨。”
豫王与皇上走入千禧宫,刚刚进门就见瑞儿在院里玩得高兴,忽见豫王进来愣了一下张开双臂跑了过来:“爹爹!”
豫王伸手抱起瑞儿:“皇上也来看你了,赶紧行礼。”
瑞儿懂事的行了大礼,俯身道:“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伸手扶起瑞儿:“上一次见他还是襁褓之时,现在居然这么大了,几岁了?”
“回皇上,我四岁了。”瑞儿长得十分机灵。
皇上面上不觉得但眼里却是有些羡慕,皇后和豫王妃也从屋内出来,见皇上到了都忙行礼。
皇上摆着手:“起来吧,没有外人不必要那些虚礼。”
皇后起身,嘴角含笑:“臣妾正过来看看豫王妃还需要些什么,既然豫王来了,那皇上和臣妾就先走吧。”
她回身握住豫王妃的手:“你难得回羿都一次,住不了一段时间又得回去,宫里还是要比别院舒服,你尽管添置,不需要禀告。本宫是真喜欢瑞了,这宫里有了他都热闹了不少。”
豫王妃忙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衣物用具一应俱全,还有瑞儿的玩具也想到了,臣妾着实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
说话间,眼神已经瞟上了豫王,皇后自然心领神会,微笑道:“皇上,臣妾宫里有了一份新的帖子,是闫珍清的,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豫王妃见他们走远,便慢慢贴近了豫王,眼里如一汪春水,满是深情与思念。
“豫王……”她怯怯开口,豫王妃眉眼中藏着羞意却为她平添了万分姿色。
她是前朝右相的女儿,蕙质兰心端庄心妍,此刻的她因为思念却无法掩饰那眼神中的爱意。
豫王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一路辛苦了。”
她被这不冷不淡的语调刺痛,但仍温婉道:“为了豫王不辛苦,只是皇后娘娘直接把我和瑞儿接入宫中,怕是来者不善。”
“既知来者不善就要处处小心,前朝之事你不必理会,带好瑞儿就好。”豫王背着手道,他今日入宫穿着深紫朝服,逸气凌云,神仙益志,品拟飞仙,情殊流俗,这盖世容颜世间无人可比。
“豫王也一定好小心……”豫王妃垂下眼帘,克制住自己的相思与爱慕,这个男人对她一直便是温和平淡,相敬如宾,可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想就如此。
“嗯。”豫王转身看着瑞儿,瑞儿正玩着陀螺满头是汗。
院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豫王妃情不自禁的从后挽住豫王的腰:“妾身这几月日日思念者豫王,只想着君是否添衣,饮食可好,有无愁绪,下雨时可否带伞,天热时可有避暑,豫王离开时元日刚过再见却是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