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坐在马车上研究着卷宗,颠簸与嘈杂毫无察觉。
第一起案件是不折不扣的连环杀人案,犯人手法残忍有既定目标,属于有心理障碍的类型。
第二起目前无法分辨是同一犯人还是模拟作案。
她仔细对比着两者的相似之处,阅冰说过不管是模拟作案还是同一个犯人,在案件的最随意处都能找到关键点,如同一个人再如何伪装自己的笔迹,他的一撇一捺不经意间都能看出端倪。
迟未寒与康誉坐在另一架马车上,康誉笑道:“小娘子还不错,模样虽一般但聪明。”
“她是豫王的人。”迟未寒看着马车外。
康誉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她是豫王安在你身边的人?那这就得另说了,看来豫王对你们迟家十分上心啊,处心积虑的把人插在你身边,可是我看她倒很没有心机。”
迟未寒沉默不语。
“那你打算如何?皇上把我召回也因为豫王的事,豫王至今不肯离京,且私下频繁接触王公大臣,甚至准备把家眷接回京城,看样子是不打算回蕃地了,当初皇帝顾念兄弟之情,现在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皇上也有了戒备之心,只是你与朝廷接触不多,为何要把人安排在你的身边?”康誉摸着胡子道。
这个徒儿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年过半百,无儿无女,迟未寒也算是他的儿子,性子虽冷清,但为人可靠又很是有些本领,对他孝顺得紧。
“我现在也不知道豫王为何要把她安在我的身边,这段日子倒也没有觉得她有何不妥,只是还是要格外留心。”迟未寒把身子往后一靠:“就是麻烦事太多了,这个女人从不按理出牌,让人捉摸不透。”
“哈哈哈。”康誉仰天大笑:“能让你捉摸不透的人也算个狠角色,我看你不如借着机会把她收入囊中趁机让她倒戈岂不是省心。”
“糟老头子,坏得很。”迟未寒一本正经的怼到。
康誉笑得更大声了。
月色黯淡,醉春阁的女子有些微醉,她奉妈妈的令去肖府弹奏,被肖家灌了些酒,现在有些上头,脚上步伐有些凌乱。
天上飘着小雨,她抱着古琴有些踉跄的往醉春阁走,不时摸着腰间的钱包,肖家出手还是十分阔绰,赏银比平日还多了两三倍,她心情很好,不禁哼起了小曲。
忽而,她停下了脚步,回了回头仔细看着,那身后的小巷黑黢黢的,冒着黑气,连远处肖府的灯笼也蒙了一层灰。
她有些害怕,前些日子隐王女儿被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查了一些日子却未查到,想到这,她只感到后背升起一阵凉意,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拐弯入得巷内,她看见了醉春阁红色的大灯笼,心里安定了许多,步子也缓和下来,突然身后响起马蹄声,一辆没有人驾驶的马车朝她走来。
她心下诧异,莫不是谁家的马跑出来了?她慢慢靠近马车,想看个究竟,那厚厚马车帘缝里突然冒出一股烟,她怀里的古琴应声而掉,就一刹那她整个人被一双手臂拖上了车。
马车颠簸着往远郊走去,黑暗中有人笑了一声,笑声很是冰冷木纳,让人毛骨悚然,瞬间又没有了声音,像是在空中投掷了一个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