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葛中离郁郁而结,这个人,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个销金窟绝不止山上一个,纵是死了一个张疏狂,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张疏狂,还有那两个疑似判官媚叛徒,你难道就不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想,但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你不能从这里留太久。”
“没事,我自有保命的筹码。”他想到了上午与大老板的对话,无论如何,他也有法子全身而退,“我已经取得了大老板的信任,接下来的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他不会信任任何饶。”葛中离皱眉摇了摇头,“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就明白了。”
“谁?”
“绿猗先生。”
“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的意思,通常也是不信任。
“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葛中离叹了口气,果然事事不出那人所料,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不会听他的,“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你听后一定会懂的。”
“什么?”
“自在公子,早在十几日前,就来过长安了。”
“怎么可能?”堂昭钰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的确是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消息。
他想到了那个紫金竹简,里面交代的东西,他明明在进长安之前刚和知意楼的人见过面。
知意楼是红石寨的知意楼,也是湘璃夫饶知意楼。
只有相离,才好重聚。
可惜,与湘璃夫人相离的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去重聚。
湘璃入红石,大漠落飞鹰,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能把大漠飞鹰逼出大漠,无疑就和把金刀门逼出长安一样,这个女人,令人可敬又可畏。
紫金竹简是无殇的主意,所以他知道,与知意楼的人见面是饮风阁的意思,那么这两个地方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自在公子是湘璃夫饶儿子,此时却在他们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已来过了长安。
意欲何为,他也不得不另作他念。
就算事事如他预料一般,知意楼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是这个秘密,那位绿猗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不禁有些慌了,试想如果这位先生知道这句话一定可以把他劝走,那这位先生也一定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见过了什么人。
可是这件事他做得实在隐蔽,连金刀门的人都不曾得知,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位绿猗先生又有什么通的法子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长安,金刀门也再不是长安城无所不能的主人。
所以,能请绿猗先生去金刀门一次的人,就可以当三老板,若能再次请到,便可将大老板取而代之,上午那位三老板的话,原来也并非在和他开玩笑。
事既可书,史何不命。
相离既可随风去,自在何不可留长门。
“好,我跟你走。”堂昭钰长叹了一口气,世事应变,半点不由人,这次又白忙一场,“不过既然来了,走之前,我也要拿回一样本就属于渝州的东西。”
“阴阳镜?”
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长安的人知道,江都的人也知道。
堂昭钰点零头,想到了那个踽踽独行的落寞只影,“这本该是他的东西。”
“我与你同去。”葛中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淡然笑了笑,“不要那些虚的客套话,我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