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这四个字刚说出口,除了说话的人以外,其他两个人已凌乱在风中。
笑容,也已渐渐消失。
葛中离奇怪着打量着堂昭钰,可堂昭钰却仍是满怀期待的笑着。
这个人,说要与他结拜,他自然欣然相应的,因为他本也有这种打算,只是介于两个人的身份,没好意思说出口。
若是拾儿与他结拜,他也是愿意的,因为这个姑娘虽然脾气有些暴,可是她的心却也是好的。
可偏偏,他们两个人要结拜,难不成是堂昭钰当真不明白这姑娘的心思?
葛中离心里犯着嘀咕,他已转头看向了拾儿。
拾儿手中的酒坛还半悬在空中,她的脸上已经全无表情,她已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看不如”
葛中离只好出面打着圆场,不然这里的氛围就真要冻结成冰了。
只是,他还没说几个字,就被拾儿抢了先。
“好,只求两位大哥莫要嫌弃小妹才是。”拾儿知道葛中离会说什么,她却不能让他说出口。
她在堂昭钰的面前,只有顺从。
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始终是她的清风堂主。
“好,江湖儿女,不落俗礼,也不需什么焚香祭拜的繁文缛节,我们就以这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日结成这生死兄弟,此生不换!”
葛中离说着,已转身去取酒。
没一会儿,便抱来了满满的三坛,一人一坛。
“古人有歃血为盟,只是我们的血已经流的太多,我不愿再看到自己的兄弟流血,我们就以这坛酒为祭,饮尽便是兄弟。”
“好!”
拾儿最先抢过来一坛酒,仰头便已迎面浇下,热泪混着酒落满了脸庞,已经看不出哪个是泪,哪个又是酒。
也许,只有在这样灌酒的时候,才没有人能看得出她在流泪吧。
可是,那两个人,已看到了。
堂昭钰也从葛中离手中取了一坛,一口闷了下去。
葛中离看着这两个人,他竟突然好像不怎么爱喝酒了。
若是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那又何来的明日愁来明日愁呢?
只是他也不得不喝,这坛酒,代表着他已认下了这两个足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他才喝了半坛,就已听到了一声脆响,拾儿饮尽后摔碎酒坛子的脆响。
她,已经醉了。
一个人若是喝酒喝得太急,最容易醉,一个人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更容易醉。
那么一个人,若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喝得这么急,那她就非醉不可了。
“拾儿?”
堂昭钰已经扶住了醉倒下去的拾儿,看着她脸上泛起的微红。
“我是叫你大哥,还还是叫你二哥?”
拾儿看着他,痴痴地笑着。
她只有喝醉了的时候,才敢在他面前这样。
这,也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当然,也一定是最后一次。
“自然是二哥。”葛中离已站了出来,“我年长你们许多岁,自然是大哥的。”
“好,大哥,二哥。”
拾儿看着葛中离,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三妹。”堂昭钰将她扶到一棵树下,靠着,便站起了身来背过了身去,“你明日,就要回渝州去。”
“我”
拾儿痴痴地看着他,那句我想跟你一起去长安,却始终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