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呢?”
当初跟着顾承风一起走的有十余人,到如今,只有一人回。
这一问,顾承风才好不容易从痛苦之思中缓过神来,他还有未处理的事,未解开的谜。
他从怀中颤颤巍巍掏出了那个紫檀木匣,却不知要不要打开。
上一次木匣打开的时候,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他不敢保证,即便赤髓在手,又会发生些什么。
“这是……”
谢语霖看到匣子上的图腾时微怔了一下,伸手便将盒子打了开来。
可是,这里面却已经空无一物。
那些,珠子呢?
“咳咳……咳……”
顾承风已经忍不住失声长笑起来,笑声是那么的苍凉。
功亏一篑这种感受,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本以为失去了林筠儿他就已算是失去了一切,可那不过只是个开始。
现在,他失去的,才是一切,用所有人的命挣回来的一切。
这,又算是什么呢?
他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谢语霖不懂得什么安慰人的话,他只是用他的想法去阐述一个事实,希望顾承风也如他一样,将一切事物都看得云淡风轻。
“那夜的木鸢与笛音,可是你所为?”
谢语霖蹙眉看着他,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顾虑,“是。”
顾承风又垂下了头,他之前一直隐瞒不肯现身,而此时又承认得这么干脆,不知道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看着他久久不说话,谢语霖又问了起来,“你今后作何打算?”
“自然是长守渝州城。”顾承风的拳头已经攥的咯咯作响,青筋毕露,他紧咬着牙慢慢吐出了一句,“我要留在这里,迷影古墓,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给挖出来!”
“顾兄,你可知,林姐姐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
“她说,她错了,全都错了。我想,你也已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
“你我本非这红尘中人,又为何偏偏来淌这趟浑水?我只劝你一句,此时放手,回寒山吧。”
“这已不是我能选的,有些事,不得不做。”
“我知道了。”谢语霖看他已经没有再劝的必要了,更何况,他也本就不是一个愿意干涉别人决定的人。
“谢公子,关于筠儿与影儿之事,我还尚未谢过。”
“无妨,我也不是贪图别人谢礼之人。”
“你若是有意,不如,留在渝州,助我一臂之力。”
谢语霖听得此话又不禁执扇浅笑,“你敢留我?我既是山中野人,自然万事随性而为。顾兄怎知我今日因为一时高兴而助你,他日却不会因为一时不快而杀你?”
“信人不疑。”
“哦?顾兄不必如此盛情相邀,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自会再相见。”
看着谢语霖婉拒了他的美意,仙袂飘飘,翩然而去,他又重新看向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也许,从那时起,往后的路,他们的命就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