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暮闹铃准时响起。掐灭手机扔到一边,十分利索的洗漱吃饭收拾书包。
所谓‘收拾’,其实也就是把桌子上的作业塞进书包,穿上棉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属于女孩子的各种花了呼哨的打扮。
是的,叶暮管那些化妆,试衣服的过程叫花了呼哨的打扮。
叶暮走在铺满雪的路上,脚踩在半化不化的雪上发出闷闷的‘咔咔’声,好像每踩一步都能踩掉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
公寓离学校一共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即使叶暮怕冷,即使走在零下温度的雪地上,也能在她的冷觉感受器兴奋前踏进教学楼。
刚走进教学楼大厅就听到了熟悉的钢琴旋律,叶暮不急不躁的继续走,丝毫不受预备铃的影响。
没等叶暮走近,郑星川就识趣的让出路径方便叶暮回座。对方体贴在先,叶暮在进去之前礼貌的给她懂事的同桌回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
这个比流星雨还难得的奇景郑星川自然是看到了的,心中说不上是惊讶还是疑惑,陷入自己的思维圈。
等他回过神来在一偏头,叶暮已经恢复她万年不变的冷漠脸了,连点笑容的影子都没有。
郑星川觉得自己可能见鬼了……
毕竟从上学期开始叶暮几乎都没理过他,完全当他空气,还是二氧化碳级别的空气!
直白点就是当屁处理。
心理学上说,如果有人盯着你看,你就算没有正面对着他,也能感受到。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叶暮深深体会到了这两句诗的意义。
只见她侧过头,果不其然对上郑星川的目光,前者目光如炬,眸子里还有些许疑惑;而后者貌似被吓了一跳,不住的眨眼。
叶暮稍微一歪头,示意他有事就说。
“咳…咳……”郑星川把头侧回去,嘴里不停回着:“没事没事……”
叶暮狐疑地看着他写满‘欲盖弥彰’的脸!
鬼才信你没事!
事实上,郑星川的心里确实波涛汹涌的不像话,因为他发现叶暮没戴手表?!!
那是一块素白色的手表,只有表盘上猫耳朵一样的指针带点橙色,虽然叶暮没主动说过,但郑星川很确定这是情侣款的。那手表从上学期就开始戴,军训都没摘下去,还晒出一道印子!
这会儿怎么就没戴呢?
忘了?
不可能!郑星川摇摇头,他可记得她当初特意在考场请假回去拿手表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忘了!
坏了就更不可能了,她那么宝贝那块手表……
那是……分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郑星川正转笔的手一顿,笔‘啪’地掉在桌子上。
属于下课的钢琴旋律徒然响起,打断郑星川继续想下去,七班同学目送老师走出教室,然后炸开了锅。
就跟被谁往班里扔了颗原子弹似的。
用老师的话就是隔层楼都能听到你们班的声!
十六七的孩子们课下活动无非就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明明都不懂什么是生活压力,还总嚷嚷着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人间疾苦也许是无痛呻吟,但七班奇景确是实实在在。
每逢下课就卧倒的叶暮还坐着;
平常没等下课铃打完就起立的郑星川腿还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