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
昭风破夕手放下,王二小已然没有动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呓语。
该如何与她说呢。
昭风破夕起身走向庭中,大团馥郁的月季一朵朵艳丽绽放开来,争先恐后地争夺春光。
她在台上搭箭乱射,伤人性命。慌乱之中,连他也不能阻止。只有怀谷持剑上前,这把曾经用来刺探融月是否成神体的破魂剑凛然出鞘。往她身后而去,当时刺穿了融月腹部而致使神族正式与人族决裂宣战。
今日
昭风破夕幽幽叹气。
妄白是仙君,融月却是遗憾。如今算是对自己的一点弥补了。
却是忽的觉得后背发凉,转身就看到王二小站在他身后,赤着脚踩在青砖上,头发散着,白色寝衣单薄,一双眸子白色浮影幽幽冒着冷光。
不防给吓一跳。
“仙君,仙君他怎么了。”
“阿晓”
“告诉我实话!我”
她愣愣抬起手来,总觉得指缝间粘稠,手尖泛着血气。还有妄白仙君的影子。
“我,我杀了他吗?”
“阿晓,不是的。他,他是来救你的,怀谷要杀你,他被怀谷捅了一剑。他死了”
王二小浑身冰凉,捂住脸敲打着头。
“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会想不起呢。他是想要救我的?怀谷,怀谷”
“你冷静一下。”昭风破夕抓住她手,王二小却是眼瞳涣散。
“我!就不该活着”
“昭风扼晓!”
雨丝从檐角断开,风铎被夜风吹的摇晃。长音霖霖,却是无眠。
妄白仙君的遗体停放在正殿上,由掌门亲自守着。师父也是坐在外庭石阶上一口一口地喝苦酒,所有掌教都在侧殿等候掌门的示令,都各自等着。用夜色磨开心里久经岁月的坚硬,他们大多都是活的够久的。生死在他们之间像是永不会触及的事情,但是却会惊醒。
比起昨日那一场论罪,今儿更像是望仙门的论罪会。
“将王双微除名吧。”
杜品穆这样说,神色淡淡,但也是不想开口了。
“这算什么,以什么罪名除籍?难道是弑师?她名义上的师父可是玄鱼。你们在这瞎着急个什么。”
却是容清流说话。
“弑师?你说什么罪名。光是那张脸就是罪!你还不是因为这样在夜潭除了她。”
“你!反正只要掌门还在就成!”
容清流撇开头去。他们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只要怀谷还在,望仙门就不会如何。至于仙君早就在神战时候不存在了。
“除名!这种弟子怎么能留着!”
阙雄岑瓮声瓮气的说道。
崔揽屏不发一言,手指敲着桌面。妄白仙君按理说是掌门师叔,又性子孤傲冷淡,少有好友。这望仙门中与他相熟亲近的只有虞无量,而掌门似乎与他有隙并不亲和。
可是再如何也不能由掌门杀他,虽是无意。但是
“仙君不能和掌门扯上关系,就说是暴病,这只是个说给外人听的说辞。而参加仰麓殿宴席的仙门都是知晓内情的,想来不会故意与我们为难。”
容清流嘴角一撇,很是鄙夷。
“就不能实话实说吗?既然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们撒这个谎有意思吗?”
“你是想护着谁。”
杜品穆眼睛狭长,面色阴郁消瘦,瞧着很是尖刻。说的话不自觉就带上几分戾气。
崔揽屏揉揉额角。
“先安排好停灵适宜再说吧。”
就抬手招呼站在门旁的弟子吩咐道。
“让汝不倦带人去守着灵堂。”
言居竹闭关未出,汝不倦从一个挂名弟子慢慢升阶成为内门弟子,勤快上进,在弟子中口碑不错。崔揽屏就常是使唤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