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叶云思并不打算去与一众贵女拼什么才艺的，如今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台上，竟也生出了几分好胜之心。

“父皇，光是歌舞都要让人看的乏了，女儿愿献上一支剑舞，请父皇恩准。”

叶云思从小就喜欢黏着这个有点冷的哥哥，看哥哥舞剑是她在这深宫里最大的乐趣了。所以她自己编了一支剑舞，又有哥哥指点，自信比这些庸脂俗粉好上许多。

晔帝皱眉，齐国喜文不喜武，更不喜欢女子习武，他不确定云思是成心想让李文焕讨厌还是真的想献上才艺。

她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她，虽然不少人觉得女子习武不好，却没人敢议论公主，所以都纷纷看着晔帝看他如何处理。

李文焕也瞧出这气氛的尴尬诡异，若是叶云思的请求被驳回，她一定会很失面子吧，女孩脸皮薄还是帮帮她吧。

“公主竟会舞剑？”李文焕走出来一副有些惊讶的看着叶云思，随后又看向晔帝道，“陛下就准了吧，我们也正好欣赏一下公主的英姿。”

晔帝见李文焕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才对叶云思点头道，“准备一下吧。”

“是。”叶云思的脸上瞬间溢满了笑容。对上李文焕的目光，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而是落落大方坦然一笑。

叶云思很快换了一身英姿飒爽的白衣，没有宽大的袖袍，略微有些紧身的衣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头发被紫色的发带束起，让她多了几分干练英气。

手中的剑并没有开封，也比较小巧，看上去应该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比较轻巧便于女子舞动。李文焕却发现无人为她奏乐，她这样即兴的演出，确实让乐师们错手不及。

察觉到她这样的窘境，他柔声说道，“公主安心舞便是，我试试我的笛声能否和的上公主的节奏。”

叶云思点头，轻抬手中的秀剑，晃出几朵剑花来，仿佛一直锋利的秀笔，在空中作画。

李文焕也拿出腰间的玉笛，放在嘴边吹响，本该悠扬婉转的笛声，却变得铿锵有力。

那日河边，秦子夕和他讨论乐理，便知道他极喜欢笛，听他说的都是些温和悠扬的曲子，和他的人相配。

如今听他吹奏这般锋利的旋律，竟毫无违和感，反倒更加吸引人了。

若说是筝、琴之类的乐器，弹出类似十面埋伏的曲子，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些乐器也是能弹出铿锵的声音的。可是笛要奏出这般旋律，可真的是很难的，更何况是和着别人的舞来找节拍。

叶云思本来要完整的舞完这只舞是有些吃力的，毕竟这剑本身的质量就不轻，又要舞的有力，可是和着他的笛声竟觉得轻松了许多。

舞毕，叶云思偷偷看了一眼李文焕，李文焕对她温和一笑，说道，“一舞倾城，想来说的便是公主了。”

晔帝见李文焕对云思的态度很不错，也稍稍舒展了眉头说道，“不错，朕记得库里有支浮云玉簪，便赏你吧。”

叶云思拜谢后退下换衣裳。

她换好衣服，却并不想这么快回去，小心脏跳的太快，她想在外头吹吹风再回去。

跳到假山上，爬到假山顶上，直接坐在石头上看着天空。晴朗的夜空上，明月高悬，繁星点缀在其身旁。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远嫁他国她会害怕，可是那齐二皇子却让她安心。

“公主坐那么高要当心啊。”温和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低头看见李文焕正抬头望着她，刚有点慌张想要起身，他便又开口道，“公主当心些，我扶公主下来。”

李文焕让她别急，自己往上走了两步，伸手到她面前。她犹豫了一下，抓着他的手，平稳的走了下来。

若是只有她自己，到不至于会摔倒，但是突然被他看到有点紧张，刚刚脚下确实差点踩歪，他真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李文焕说道，“我喝了些酒，有些头晕，出来透透气，公主介意陪我走走吗？”

叶云思看他确实脸颊发红，带着一身酒味，皱着眉头，显然不太舒服，便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一会，李文焕也清醒了一些，便停下来看着叶云思说道，“因为这次的和亲给公主造成了困扰，我非常抱歉。”

叶云思有些诧异，他竟为这事道歉？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已，不必道歉。”

“多谢。”李文焕认真的说道，“若和亲成功，我不会让公主成为牺牲品。”

叶云思一愣，旋即笑了，脸上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悲伤。

她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可是却因为利益将她献与敌人，如今提出保护她的竟是敌人，这又如何不让人悲伤。

李文焕看透了她的心思，没有拆穿她的强颜欢笑，只是淡淡的说，“离席太久也不好，我先回去了，公主也快些回去吧。”

叶云思一个人掩盖好自己的心绪才回去，若无其事的饮了一口果酒。

秦子夕见她回来，轻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云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秦子夕看到她眼里些许的血丝，这应该是哭过了吧？心里轻叹，刚才席间晔帝和齐二皇子谈的很融洽，估计这事很快就会定下来了。

作为最了解她的哥哥，叶云煜自然看出了妹妹复杂的心思，李文焕确实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却不是叶云思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看着叶云思眼中对他的倾慕，以及对父皇的失望，叶云煜真的是头疼的很。又闷了一口酒，被秦子夕悄悄拉住衣袖，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别喝了。”

秦子夕对上他冰冷的面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一丝委屈。呃，看花眼了吧，他会委屈？发现他看着自己，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别喝了。”

“好吧。”

这声音，靠，是真的委屈？！秦子夕真的很想把他这撩人的模样打包带走，不给别人偷窥的机会，虽然也不会再有别人能看到这幅美景了。

“其实我酒量还可以，也没喝多少。”

撒娇中隐约带点不满？秦子夕觉得自己快不行了，“闭嘴。”……别撩人。

叶云煜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就凶了起来，为何就突然生气了，好像也不像生气，不过为了让她不再生气，他还是乖乖的没有再碰酒杯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