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权将军戚崇,”采文恍然大悟一般从袖见掏出一条飘带来,“她同戚崇将军一同看了一幕戏,探子看得真真儿的,千真万确、绝不会错。”
“呵,不检点。”章纪亭自一旁捻了帕子拭了拭嘴角,她剜了一眼采文手间的飘带,有些鄙夷地两只手指提了起来,“这又是什么?”
这是一条黑色底子、大致两三尺长的绸缎飘带,上面金线勾勒,蜿蜒纵横,看得出这绣娘手艺绝对的高超,然而这跌宕起伏的纹路蔓延着布满了整个飘带,却看不出究竟是何等形状。
“戚崇将军的飘带。”采文小声说道,“别看戚将军与军事上处处讲求细节,实则这琐事上最是大意,绝对发现不了少了什么的。”
“你倒是机灵。”章纪亭听罢笑了,她将飘带丢回采文怀里,“去唤了闻人彻来吧,她知道如何做。”
“是。”采文收了飘带应道。
“说到这,我真是无处撒气,那小贱驴蹄子的下人,也各个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主子刚回来登时忘了腆着脸的话了,狗仗人势,当真恶心……”章纪亭还在抱怨。
“想来也是情理之中。”采文依旧温声安慰章纪亭,“王爷现下太过于偏宠允氏,这下人再如何懂得世故,也必定要委身求全的,忍过这一时的新鲜劲儿就好了。”
“新鲜劲儿……”章纪亭听罢搁下筷子,双手交叠在头下有些失神地喃喃道,“王爷对我的新鲜劲儿是什么时候呢?”
“当年娘娘与王爷初遇于人声鼎沸的灯红酒肉之中,那不正是那股子新鲜劲儿?”采文有些心疼,她弯着身子轻声补充道,“王爷需要的不是只知道惹祸的混子,允氏不过是个毛丫头。”
“是这样的么?”章纪亭叹了口气,“本宫又何尝不知,若不是迫于父亲的威逼与各方的压力,不要说碰我,王爷怕是都不愿踏进我们这院子的吧?”
“娘娘,王爷不是个乡野匹夫,他的生活不会那般随性而为。”采文听罢来了劲头,“一个处处协助他,于他身后撑腰助澜的大家闺秀,和一个分毫不雅的无名之徒,这其中利弊,还用奴婢说么?”
“……”
“王爷不是白痴,王爷自有定夺。”采文舀了一碗汤,递给终于回过神来的章纪亭,“娘娘所要做的,斩草不留根而已。”
允诺这日催了苏苏去取了那个蛋糕,捧回来时好好确认时,却发现盖子上蹭了些奶油。苏苏软磨硬泡,有时按摩又是扇风,这才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允诺本想给闻人彻补过一个小生辰,她难得避开蛇一样缠着自己的段锲,偷偷示意闻人彻某日某日给她庆祝生辰,闻人彻瘸腿辞掉了。
“姐姐,我理应挨个给府上所有娘娘请个安的,到如今都没正儿八经地给你请安。”闻人彻有些失落,“哪怕做做样子也没有,尊卑有别,姐姐理应受的。”
“说得有理。”允诺点点头,想来她自闻人彻入后府至今都没能正大光明地同闻人车叙上一叙,实在不应该。允诺看着闻人彻期待的双眸,笑着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