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婢们就不知道了。”苏苏答,“主子不在的这些日子,只有庶妃几乎日日记挂着咱们这没主的院子……”
“而且侧妃没少挑庶妃的刺儿呢!”又一人过来,她边说边转了那扇子的摇柄,“那新纳的闻人姑娘也跟着侧妃狐假虎威,我们原还以为她会跟主子一路呢,谁成想知人知面而已……”
“闻人……”允诺皱眉,有些时候她虽是知道来龙去脉,知道闻人究竟如何逼不得已,听了旁人不明真相的评价更是有些心痛,“闻人姑娘是什么行事作风啊?”
“嗯……经常跟在侧妃身边,她孤身一人,找个靠山也是理所应当。”苏苏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闻人姑娘生辰,侧妃特批了她出府游玩,只是隔了好几日回来的时候竟是一身狼藉。”
“一身狼藉?”允诺听罢有些着急,“怎么回事?”
“奴婢们哪里会知道呢?”苏苏将允诺按到了冰雕旁的凉椅,蹲下身子来替允诺捶着腿,“反正自那之后就很少在府里看到闻人姑娘了。”
允诺手搭在几案上一下下敲打着,众人见她双眉紧皱,若有所思,不由发疑:“主子?怎么了?”
“啊,没事。”她回过头来笑笑,看到一旁扇风的宫女,忽然想起了那日在俞王府上看到那般卑微的侍从,对比段锲待众人皆是温和如风的做派,愈发坚定了自己即将要选择的路。
一个人的风格体现在点点滴滴的细节中,太过火的傲气凌人,如何做得了以德服人的君王。允诺太想衡量知遇之恩与心之所向间的关系,她摇摆不定,不过是牵挂太多而已。
她与众人叙了很久的旧,这才去了齐荏住处。
齐荏院内芳草丛生,凌乱又有些精致。允诺来到屋内,看到了正坐在窗旁边刺绣的齐荏,屋内黄灯映人,一派安宁。
“姐姐?”允诺轻轻来到齐荏身侧,看到她面上伤疤依旧隐约可见,不由心痛。
“阿诺!来看看,这帕子喜欢吗?”齐荏闻声抬起头来,她揉揉眼十分欣喜的招呼允诺,见她肤色黑了不少情不自禁埋怨道,“沙场点兵哪里适合女子,你此番实在是胡闹了。”
允诺听罢撇了撇嘴,她搬了凳子坐到齐荏身边,脑袋挨在了她的肩头撒娇道:“姐姐,我以后不会了。”
允诺的确不会了,细细想来,若非是俞王的指令,她大半不会选择跟着去校场。气气章纪亭、拔拔她的戾气,允诺想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就觉得爽。
允诺还在暗爽,忽然感受到一双手府上自己发髻,她感到头皮一紧,似有一只簪子挽住了马尾。
她被齐荏引到铜镜前,微微偏头便看到那支绒花玉簪镶在黑丝中,在室内的灯火中流光溢彩,摇曳生姿。
“如何,可还喜欢?”齐荏抚了抚允诺发髻笑着问道。
“好看。”允诺点头,直夸齐荏实在心灵手巧,只是有些可惜没了淡淡地碧桃香气。
这日允诺支走众人偷偷又来到了闻人彻现下所居的偏房。虽格调并不大气,却也是个玲珑慧秀的住处。
“闻人!”允诺确保四下无人自房檐翻身入屋,却见闻人彻卸下一身外袍只着中衣,长发散于肩头,坐在铜镜前擦拭了一柄短刃。
闻人彻闻来声并不惊讶,她依旧十分淡定地擦拭着刀,连头都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