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膳食原身皆是朴素的食材这句话,在这家诡异的小铺子里展现地淋漓尽致。
允诺买了两只圆形糕回去,又定了一块糕点,与那铺子的主人商量好了日后亲自来做。
允诺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错过了闻人彻的生辰。
她想如果可以,自己定要想尽法子,带着闻人彻与母亲离开段俞的监视,伴君如伴虎,伴这种性格如此难以捉摸的虎更是堪比脸探阎罗殿。
允诺捧着一只蛋糕坐回马上,段锲替她掖好衣裙的下摆,这才牵过缰绳引着她往府里走。
“我这样私闯出府,是不是要领罚?”允诺嘬了手指的奶油,含含糊糊问道。
“啊,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段锲恍然大悟般看到允诺‘大事不妙’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笑着说道,“从一开始你跑到校场时,我就忘了说你!”
允诺抱着蛋糕盒子,噘着嘴轻声道:“干嘛啦,你夜夜搂我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
段锲听罢猛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压迫感地回过头来。他微微眯了眼笑着问允诺:“你是觉得我收拾不了你了?”
“不要吧夫君。”允诺一脸讨好,“这些琐事就让侧妃处置我吧,怎能劳您大驾呢?”
“侧妃……”段锲听罢微微低头,牵了马边走边道,“阿诺,我身为皇子太多事情身不由己,无论日后要宠幸谁、重赏谁,多半难以由己。”
“我知道啊。”允诺点点头,心道:同病相怜,谁不是呢。
“可是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段锲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山河湖海,木落秋黄,只你一人,再无他求。”
也不知是谁走了风声,也许是城门的士兵,或者是上街采购的宫人,总之两人来到王府门前时,众人早已恭候多时一般等得焦躁。
一别半年之余,自仲春至盛夏,允诺再看着府里众人,竟忽有一种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之感。
所处心境不同,你所看到的事物亦不相同,允诺终于领悟了这句话是什么意境。
她是恶人的时候,看所有人都如同猎豹捕兔,可当她选择收起利齿獠牙时,忽然觉得自己与兔群格格不入。
猎豹也想与兔子们一同玩耍,它还需要时间改掉自己嗜血的本性。可是物种之间的互通,哪里是说好就好的,物竞天择,不适者败。
“王爷!”章纪亭率先提了衣摆来到阶下,她看到还未下马的允诺登时黑了面色,“放肆,且不论你私逃出府该当何罪,王爷在此,妾从君便的三纲五常你也分毫不管不顾的吗?”
“侧妃。”段锲见章纪亭就要伸手抓允诺,举起手臂挡开了她的手,“是我要她坐在上面的,若是你当真要赏罚纲纪,便从我罚起吧。”
“王爷?”章纪亭握住自己的手腕瞪大了双眼,她眼瞅着段锲将人从马上扶了下来,半张的嘴久久无法合拢。
论章纪亭再如何跋扈,宠爱二字得不来,终究不过是纸老虎,滴水成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