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允诺有点失落,她当真是很喜欢这只簪子的,几乎天天戴着呢。允诺看了一眼齐荏,发现她眼神中满是歉意,总有种要跪下来道歉的模样。
“对不起啊,阿诺,我……”齐荏切确很内疚,她痛恨自己这般冒失,一时语塞。
“没事的姐姐,”允诺连忙温声安慰,“我大概修一修,还可以看的……吧。”
“阿诺,你若是愿意,我以绒花替它,”齐荏双眉紧皱,递给允诺一束极轻薄的多瓣绒花,“可以么?”
允诺接过一看,不由惊住。
当真是栩栩如生。虽是绒花,却并不曾有一星半点的厚重之意,反而瓣瓣轻如蝉翼,上有流光,清雅光艳,张扬随意,错落有致,其中浅黄花芯若星火四散,点缀如神来之笔。
“哇,姐姐还会这个?”允诺的失落尽扫,眉头洋溢的满是惊艳羡慕,“我原以为姐姐刺绣便是登峰造极,没成想只是冰山一角!”
“不要再吹捧我啦!”齐荏松了口气,轻轻点了允诺前额碎发,“我尽快替你绾花,你想要什么样的?”
“唔……这个就很好。”允诺将那只绒花束递了回去,坦言。
送走允诺后,齐荏来到桌前捻了黄铜丝,就要勾条,她忽然想起什么,唤了宫人进来。
齐荏将那簪子上的假桃摘地干净,递给宫人道:“拿出去烧,烧干净点。”
“是,娘娘。”宫人一头雾水,分明是一簇宛若存灵、暗香盈动的撒金碧桃,怎的主子这般嫌弃?
“这宝贝给我,我宁可不要。”齐荏似是懂了宫人心里话,她没有抬头,语气没有分毫变化。
段锲来到暗门,去见了段匀。
“玩得够多了。”段匀看着一张局势图,示意段锲落座。
“啊……”段锲晃了晃头,“皇兄你老催着我,不累么?”
“哼,你也知道我累。”段匀抬起眼来,嗤讽了一声,“扶不起的阿斗你可真是当之无愧。”
段锲笑了,手指附上白瓷茶盏:“好吧,知道了,所以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边境战事想触便可发,看样子那老头没有半点上进心。”段匀嗓音低沉,皱着眉站起身来。想到他们的父皇,段匀总是想立刻冲进皇宫将他碎尸万段。
“想借兵权?”段锲抿了一口清茶问道。
“不错。”段匀又道,“将军府掌权之将戚崇,年轻有为,为人正直有考量,与他里应外合。一旦战事接近尾声,立刻上疏撤军。”
“自剪羽翼、力请还权、恰和我意。”段锲点头附和,“不过那戚崇,听闻脾性冷淡,男女老少滴水不近,如何拉拢。”
段匀听罢笑了:“听闻而已,传闻中我脾气好么?”
段锲一愣,不由叹气,心道自己何时这般没了主见,竟全然听信了众人之口,实在不该。
“不要告诉你那女人。”段匀突然添了一句,“免得段俞抢了先机。”
“我有分寸。”段锲低头道。
你有分寸就有鬼了!段匀没有接话,心中暗道,看段锲的目光尽是不置可否。
段锲离开暗门时看到了在门外的白宏呈。
“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段锲将人叫了进来,轻笑着说他。
“你老奸巨猾,你不懂。”白宏呈白了段锲一眼,将剑搁在桌子上便盘腿入座,“你就不问问我干嘛去了?”
“一脸洋洋得意,不说也知道。”段锲抬眼瞄了白宏呈一眼,依旧笑,“管你同谁家姑娘暗许芳心,横竖不是阿诺,那便与我无关。”
“哼。”白宏呈翻了个完美的白眼,见段锲又要写什么不再搭话,便开始自言自语。
“虽然感觉判若两人,但我更中意于今夜的她……”白宏呈右手撑脑,喜滋滋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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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于她的皮囊,却陷于你的灵魂。
所以你看,都不过是美丽的误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