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事儿啊=
这日元夕,王府一早便是一片躁动。
“采文,咱们去见王爷。”章纪亭点了点唇角,起身说道。
“侧妃,”采文快步上前揽住章纪亭,咬了下唇又开口,“王爷说今日谁也不见。”
“凭什么?!”章纪亭愤然,就要绕开出门,迎面遇到了口中嘟囔什么的白宏呈。
“侧妃娘娘,这是王爷命卑职送来的东珠金钗,”白宏呈差点被撞了个满怀,连忙躬身示意下人将东西呈上,补充道,“独此一颗,旁人断无。”
章纪亭听罢神色一亮,拈起那只发钗迎光端详起来。
与寻常的闹蛾金钗不同,这只金钗虽也是以金丝缠缀了无数金乌纸制成的蛱蝶瓣花,但却坠有两枚大粒东珠,珠粉点染、轻颤脱俗。
最令人感叹的是这金钗的底座,那是一枚球状的镂空银罩,上有葡萄花鸟纹,上下两壳分离开来后中有一银质底座和两层机环,内放有燃灯芯子,无论如何颠置头钗,皆未倾倒。
白宏呈蹲在一旁看章纪亭左显右摆了好久,看到身后的下人高举的手臂都有些微颤,这才无可奈何地开口:“侧妃娘娘若无他事,卑职便带人复命了。”
“等等,”章纪亭捧着那金钗,啧了一声问道,“王爷赐了允良人什么啊?”
“回侧妃,卑职没有捎带给允良人的物件。”白宏呈耐着性子,“王爷没有吩咐。”
采文送走众人回来替章纪亭换了发饰,“侧妃您瞧,王爷派白侍卫亲自来送的金钗,这是何等重视啊!”
章纪亭没有答话,笑得愈发忘我。
“听闻东珠难得,王爷也真的是舍得啊……”采文看着铜镜里的章纪亭笑着夸赞,“的确般配。”
白宏呈奉命去各个妃妾住处,回去复命时对着段锲狠狠吐槽了一顿章纪亭,又偷偷溜回了王妃处。他知道闻人彻今夜有出游的打算,心中暗喜。
他碰巧看到了抱了杂物要去丢的闻人彻,结巴着将她叫了过来。
“白侍卫,有什么事?”闻人彻放下瓶瓶罐罐,笑着问道。
“啊……”白宏呈登时噎住,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只镶羽面具。
“这是什么?”闻人彻接过来在面上比划两下,百分好奇。
“若是闻人姑娘愿意,在下定会在千万人海寻到你。”白宏呈离开时慌里慌张,搞得闻人彻一头雾水。
允诺照例拜访了王妃但并未立刻离开,她暂且留了众人在外,只身来到王妃的小院,果真看到了埋身于药草的闻人彻。
“姐……”闻人话未出口,便被允诺暴力捂住嘴。
“怎么回事?就是不长记性!”允诺四下打量确定无人,这才恨铁不成钢般弹了闻人彻的额头,将她引至角落。
“哼……”闻人彻撅起嘴揉了揉额头,“姐姐既然过来了,自然不会有人看到啦!”
“你今夜要出府?”允诺没有理会闻人彻的小埋怨,牵起她的双手,发现指尖通红,甲缝里全是拨弄药草留下的泥渍,不由心痛。
“对啊!”闻人彻一听来了劲头,笑嘻嘻地跳着脚,“我跟几个姐妹约好啦,要去买些好看的首饰呢!”
允诺看着闻人彻这般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塞了几袋银两给她:“千万注意安全,玩得开心些。”
“对了姐姐,”闻人彻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拿了一只面具回来,“这个给你,白侍卫塞给我的,我不喜欢。”
“白宏呈?”允诺皱了眉,盯着手中雕工精致的金属制面具。
“是啊,他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听不懂。”闻人彻歪头回忆,又道,“反正姐姐经常见他,要不就还给他吧?”
允诺同闻人彻又说了两句,这才收了面具离开。
回到住处拾到一番,允诺起身来到段锲处,还未近门,便看到段锲推门而出。
“你来的正巧,刚要去唤你。”段锲看到廊下的允诺,挑着眉笑了。
“你要干嘛?”允诺也笑,将手搭到了段锲伸出的掌心。
段锲将人遣散,带着允诺来到桌前。
允诺看到那两只泥人躺在软垫上,一侧是整整齐齐的各式刻刀,还有一只匣子,里面是粗细各式的软毫和画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