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人应答,她微微苦笑,又道,“许久不弹,果真是生疏了啊……”
“你手持铁簪太久了,自然碰不得这些清心淡雅的东西了。”段锲声音极冷,话语尽是讽刺。
“你还是不信我是么!”允诺听罢,突然暴躁起来,面目狰狞,将手里的琵琶砸向地面。“铮铮”几声,琵琶弦断。
“我后来真的没有做半分对不住你的事!我甚至害死了我的家人,就为了你、为了你!”允诺双目猩红,再制不住眼眶中翻涌的热泪,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那是你咎由自取。”段锲将手中食盒搁置在地上。
“……”
“我说过我可以保你,我也曾动了放弃争夺皇位的念头,可是你呢?”段锲端出一碟九层糕,摆在允诺面前。
“既做杀手,要么就一狠到底,要么就一败涂地。”
“檀郎……”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伤透了我之后悔悟。”段锲拿了一块糕送到她唇下,“阿诺,你该上路了。”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从来都不爱九层糕……”
允诺躺在血泊中,泪眼朦胧看着段锲的背影,喃喃道:“如果来世,你不是皇子,我不是细作,你我再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她提起全身的力气想去听那一个答案,可耳畔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得到。
当年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被他亲手处决了,又听说是那女人蛊了圣上的心却不知珍惜,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说这允氏原也是前三皇子派来的细作,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一个满嘴胡话短发男子。”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这女子对皇上忠心不二啊?”
“嗨,那是后来了。良心发现,追悔莫及!”
“哦!可这女子做了那么些个坏事呢……”
“就是,残害子嗣、陷害妃嫔、污蔑圣上,还通风报信,差点圣上就登不了基、称不了帝了啊!”
“果真是个心思歹毒之人……”
“所以说啊,她后悔又哪里来得及了呢!”
“哎,那那个短发疯子呢?”
“出家当和尚了呗,本来就举止怪异,谁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这样啊……哎,我还听说皇上前几日新纳了个妃子?”
“哦对,听说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姐,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据说像极了这个被圣上亲手处决的细作!”
“那这位小姐岂不是做了那个恶毒女人的替身?”
“她又不知道,圣上的痴心大家却是有目共睹的……”
“哎,真是可怜咱这位痴心皇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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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弄感情、心机深沉,却在你一颗破碎的心面前泣不成声。
我满手鲜血,作恶多端,却终是无法再伸向你……
我爱你,你却不再给我机会了。
终是信沉了鱼,书绝了雁,弦断有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