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担忧地看着老爹,抓住颜宵的手忙问:
“近日爹爹很是思念亡故的母亲,夜间常常梦到母亲在世时的情形,可是着了那水怪的道儿?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秀姑小的时候,母亲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全靠老爹一人将她抚养长大,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或有农事重活儿,幸得有祖黎帮忙
如今,二人渐渐大了,老爹年事已高,虽未给二人定下婚约,但已经默认了祖黎这个女婿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总是想起秀姑的娘,常常不免追思亡妻,全然没有想到竟和水怪之事有关
老爹忙安抚女儿:“秀儿,姑娘不是说了吗?不论水怪使出什么**咒,只要意志坚定,便不会被梦魇住,你看,我每日醒来,不是好好的吗?”
“爹,我就您一个亲人了,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教我如何安心呢?”
秀姑见自家爹爹不当一回事儿,急得跺了跺脚
颜宵拍了拍秀姑的手,以示宽心,另一手在背后凝聚指力,青光闪过,手中现出一只青羽,仔细看去,不正是丹霞山上那两只翠鸟身上的羽毛吗
翠鸟羽毛可以传信,如此珍贵,那两只小气鸟儿自然不肯割舍,还是颜宵在那两只贪吃货醉后,悄悄从身上顺下来的
她将青羽给了秀姑,并嘱咐秀姑,危急之时,可以对着青羽吹口气,她便现身相助
秀姑感激地接过青羽,放入袖中,“多谢姑娘了。”
***
月黑风高之夜,天边阴云笼罩于营都大地,站在天机阁的高处,俯瞰整座城,如果不是街角的几处灯火,还以为这是一处空城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位更夫报着时辰,梆子敲了两下,低沉沙哑的声音环绕着大街小巷,辨不清源头方向
向西南方向望去,城主府守卫森严,门阶上的侍卫如一尊尊泥像一样,训练有素地立在两侧,一动不动
待回转视线,那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他手拿更锣,弯着身子,角度有些扭曲地垂着头颅,如僵尸般一走一顿,行着之字形路线,徘徊在离城主府最近的几条街巷
颜宵不动声色,低头看了下手上的戒指,没有丝毫异动
非人?非妖?
这倒是颜宵从未遇到过的情形,她皱了皱眉,向长萍渡的方向远望,发现此时的江面虽是风平浪静,只是弥漫着四周的屡屡黑雾,给她的心头增添了几分阴霾
空气中丝丝凉风吹来,驱散了几分热气,更夫断断续续地又敲了两声梆子,机警地环顾下了四周
转身向城主府的偏门快步走去,倏忽,一片阴影堵住去路
更夫顿住了脚步,缓缓抬头一位黄衣少女意兴阑珊地倚在墙边,眼眸灵动,黑如点漆,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但他一早就知道,眼前这位是只狐狸精,不是她
不过是神似罢了“姑娘深更半夜的,还在外面逗留,就不怕遇见鬼吗?”
一抹月光照在了男人的脸上,让颜宵看了清楚
那是一双死寂而幽怨的眼睛,里面似乎承载着深远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