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洎看着他,欲言又止。
迟疑了一下,他又看向江亭云,说道:“江兄,你可知,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亭云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前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过张说的名字,但张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干了什么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父亲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同时他也很有信心,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张洎委婉地说了一句。
而这时,江亭云也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就是刚愎自用的另一种说法吗?
看来,张说张丞相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啊……
见他明白过来,张洎便又说道:“怎么样,江兄,对于怎么说服我父亲,你有头绪了吗?”
“有。”
江亭云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我会给他一个不得不答应的理由的。”
张洎闻言,先是一怔,便是一惊:“这……”
他的视线一下子就看到了江亭云腰间的长剑上,有些警惕。
江亭云见他的神情,明白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张兄,你误会了,对于伯父,我是很敬重的,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动刀剑呢?”
听他这么说,张洎这才勉强放下了心来。
他这才勉强地笑道:“这就好……”
刚才,他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些剧情,像是什么,江亭云把长剑放在他父亲的脖子上,轻声说了一句,“这个理由,够不够?”……
但好在,江亭云不是那样的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原来江亭云是跟他不一样的人。
江亭云是大唐剑仙,轻轻一剑,就可以带走一个人头。
而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当然,这些想法他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江亭云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朋友。
……
张洎离开后,江亭云坐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落叶,张丞相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派人来到小院子,叫道:“郎君,娘子,阿郎叫你们过去。”
江亭云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了。”
说着,他便跟张文若一起,跟在仆人的后面,一起往张丞相的住宅走去。
这一路上,张文若都没有说话,她只是跟在他后面,低着头。
江亭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紧张吗?”
张文若闻言一怔,随后迟疑着点了点头:“有点……”
江亭云笑了笑,有点想摸她的脑袋,但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没关系,紧张是正常的,到时候,你只要把你心中想说的说出来就可以了,接下来的,由我来说。”
张文若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地方。
此时,天已经黑了,张丞相的房间里,也已经亮起了等会。
“郎君、娘子,我就送到这里了,接下来,请你们自己进去吧。”
仆人低着脑袋说道。
“好的。”
江亭云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张文若,走进了小院子里。
张丞相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种了不少竹子,此时,晚风吹过,便响起了一片“沙沙”的声音。
他见到张丞相时,张丞相正坐在走廊上,背对着他,看月亮。
等他们走得很近了之后,张丞相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做惊讶状:“哦,你们来了啊……我先前没注意。”
江亭云看着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没有发现他们。
“进来吧。”
张丞相站起来,背着手,走进大厅里。
他声音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
两人这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坐。”
张丞相先坐下之后,便一指下面的椅子,随便地说了一句。
“多谢。”
但是,江亭云还是道了一句谢,这才坐了下去。
这时,接着烛火,他也看清了张丞相的长相,张丞相的长相,是那种很平常的文人长相。
只是,他相比于大家印象里的文人,眉毛又太粗了些,嘴唇太硬了些,眼神太凶狠了些。总之,他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好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