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们今日便是想对你说,放弃朝中册封。”
林青神色一僵,笑道:“大哥是在同我开玩笑吗?皇上已在殿试时见过我,黄榜三甲名讳天下皆知。皇恩浩荡,我怎么能不接?还是大哥与爹爹觉得,女子终究不如男?”
她言辞激烈,神色凌然。
林玄庭一巴掌盖在她头上,道:“别瞎嚷嚷,你还真想让娘亲起来与你理论?再说了,我与爹爹什么时候说过你的不是?反倒是你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官场逗留。”
林青被打击得信心奄奄,她是清楚自己容易冲动,容易为人打抱不平,说白了就是不懂中庸之道,交的朋友交不交心不知道,恨她的人倒是恨得情真意切。
林俞长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道:“朝堂并不是你平日里玩闹的场所,为父是怕你吃亏。还不如早日脱离,回到府中,恢复真实容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为父还能护着你一二。”
林青冷静下来,知道父亲和大哥都是为了自己好,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父亲、大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照自己的意愿一息尚存,也好过听从他人的安排,虚张声势地过着浅薄生活。”
她抬起头,眼神已然坚定,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的人生,即使前方充满风险和未知。即使我真的不适合朝堂在半路身陨,能这么活一遭,我也觉得心甘情愿了。”
“心甘情愿?!没良心的东西!你顾着自己高兴了,可想过家里人为着你担惊受怕?你是想将这个家毁了吗?!”
林青后脖子一凉,苦哈哈叫了一声:“娘。”束手束脚地上前扶住蔡雪。
蔡雪拍开她的手,冷哼一声,斜眼扫了站在一旁不敢动的父子俩,骂道:“就你们两个一昧护着她,如今都闹到圣上面前去了!什么‘大臣得誉,非国家之美’,既然你一心讨好圣上,那得罪朝中重臣便也就罢了,可你又说什么‘民为君舟之水’,朝堂之上,上上下下,让你得罪了个透!你是出尽了风头,连我这几日出府,都能听到林家旁枝有个不输你大哥的林青!青年才俊,风头无两,你知道我听到是什么心情吗?你若是男儿也就罢了,偏生是个女儿家,生来便是没有那个命!你今日过后若是再以这副打扮走出林家大门,我蔡雪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蔡雪气得厉害,林青上前帮她顺着气,一边道:“娘,原来我在外头的事你都知道啊?”
蔡雪满腔的气一噎,侧过头看着林青笑眯眯的眼睛,神色突然颓唐。
林青抱住蔡雪,认真说道:“娘亲,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再过几年,这燕都朝堂可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天下了,你女儿我结交了那么多朋友,就连辰王和......卫小公子都是与我交好的同期,有他们给我撑腰,您还怕有小人给我下绊子啊?”
蔡雪神色有些松动,林青拼命给自己爹和大哥使着眼色。
可惜林俞长和林玄庭两人在这件事上是站在自己妻子那一头的,仍有林青眨得眼睛抽筋,也对此不为所动。
“大哥,爹爹~”林青焦急地做着嘴型,张着的嘴巴还没闭上,就对上了蔡雪愤怒的脸。
林青知道自己完了。
两天后,一甲三名探花林青离奇失踪的消失便传遍了整个燕都。有人说她是得罪朝中权贵,所以趁着她还没得到重用之前先偷偷派人解决了;也有人说他钟情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迫于世俗阻碍于是与女子私奔而去;又有人说他虽然在殿试时受到贬谪,但圣上早就看重他的才能,这次时借着失踪的名义将林青偷偷藏了起来,是为了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林青磕着瓜子,听着翠儿从外头传来的流言,闲得屁股都长了一层灰。
“这些人不去当小说家还真是屈才了,果然群众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力量。”
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待了两天了,不愁吃穿,什么都能做,就是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