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田间蛙鸣,三道黑影在空中划过,在夜色中悄悄地来,悄无声息地消失。
驼背老妪将手中蜡烛吹灭,蹒跚地走向里屋,木门传出老旧的吱呀声。木虫啃着门板,发出缠绵不绝的“嘎吱嘎吱”响。
三道人影在老妪消失的地方落下,男俊女俏,俨然是林紫菀一行人。
金榜名刚落下就去掀灶台上的锅盖,把锅碗瓢盆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能果腹的食物,不由抱怨:“怎么一点油水都不见,我快饿死了。”
他动作很轻,说话近乎呢喃,不然林紫菀一定将帕子塞进他的嘴里扔出去。
这瓦房只有一层,分为内外两间,方才在上面看过,里间是夫妻两人并不宽敞的住所,只放了一张不大的床,格局一眼可见。
外屋便是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搭着灶台,靠墙边有一张收起来的木桌,是做饭吃饭的的地方。屋外放着柴草堆和下田的锄头。
“你们大晚上的来这个地方干嘛,害我眼巴巴地跟了出来,结果饭都没得吃,我不管,回去之后我要吃顿好的,慰劳慰劳我受伤的心灵。”
林紫菀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以为出来玩的?”
话说完,也并不理会他,走出了屋子。
“这地方并不能藏人,刘参不在这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树荫之上皎洁的月色,转头对着卫骊说道:“不过这月色倒是美极,就算是找不到刘参也不亏。”
林紫菀眼里带着笑意,眼神掠过屋旁的草堆,又道:“可惜了,今日我们离开,这刘参也活不了几天。上头的人知道他活着,还害了李家的儿子,就算是我有心保他却是不能够了。”
卫骊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许是已经被人抓了。”
林紫菀惋惜地摇了摇头,抬起脚,道:“走吧,各人有各人的命。”
金榜名听着他们一唱一和,不知道这两位又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不过说要走心里便高兴了些。这破地方没啥吃的蚊子还多,一只只饿鬼一样,叮得他手上都是包。
林紫菀和卫骊相视一笑,林紫菀默默数着拍子:“十、九......六......四.......一。”
林紫菀脚步一顿,暗道这人倒是能忍。
“等等!你们是谁?!”
草堆里跳出一个人,身形清瘦,神情戒备。
屋子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在门口处朝着林紫菀和卫骊跪了下来。
“官老爷,饶了我儿吧,我们就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啊,都是老朽两个没用,才让他犯下了弥天大祸,我们夫妻两人替他给你们抵命了!”
老人泪如雨下,不断磕头,沙砾磨破额头,很快便血肉模糊。
“爹,娘!”刘参赶紧冲过去,试图将两个人扶起来,看着林紫菀和卫骊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愤恨:“我没有做错!都是狗官伤人!你们不要求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