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
李泗滨拿着一张大红烫金的婚帖,愣愣地坐在老虎皮软凳上,许久才飙出一句脏话。
“卧槽!喂冰棍这是急着生儿子继承衣钵,他自己上赶着投胎呢?!”
“辰王殿下......”赵潜扶额,李泗滨向林青学了不少听都没听过的浑话,那人在时总听那人说,等那个人不在了他自己就整天挂在嘴边了,怎么劝怎么不听,这几年皇上让他上朝听政,想想那些循规蹈矩的老臣们听他一嘴一句卧槽一嘴哎呀妈呀,没气得当场厥过去算是不容易的了。
“他不是断袖?”李泗滨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他不是断袖?”
走了两圈,似乎自己也知道得不到答案,神色颇为不忿。
“好啊,好啊!当年一副情深若许的模样,守了几年寡便按捺不住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反正都是姓林的,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赵潜喃喃,林青都死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活像死了儿子不许儿媳妇改嫁的不平是从哪里来的。
想起那日在城门的惊鸿一瞥,赵潜心里一动,脑海里冒出来一些十分奇特的想法,刚想向李泗滨解释,眼前的景象便急剧颤动起来,原来是李泗滨揪着他的脖颈将他整个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赵潜双手护着脖子,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却被眼前李泗滨狰狞的表情吓得一愣。
“那怎么能一样?!我的林兄时世界上顶好的人,是那些阿猫阿狗能比的?!”
李泗滨眼眶通红,双手咻然没了力气,瘫在软凳上,不觉悲从心来,任由宽大的广袖遮住脸,身体一抽一抽声音带了嘶哑的哽咽。
“怜怜不在的时候,我总想着还剩几个人,还能扶持着走下去,没想到走着走着,我把林兄都丢了......”
李泗滨撸掉脸上的眼泪,恶狠狠道:“是我瞎了眼被泥蒙了心,看到林兄走后那几年他那副没了魂的模样,想着他纵然表面上冷清,却也不辜负林兄往日对他的深情厚谊。这几年他官越做越大,暗地里里的勾当也越来越多,还算他有良心,知道调查以前的事情,还林兄一个清白。”
“只是没想到才过几年,这个人便受不住寂寞,娶的还是林家嫡亲的小姐,林兄身为旁支原就没什么地位,这若是祭拜林家先祖,他在地底下通过什么阿猫阿狗魂魄知道当年眼巴巴看着的心上人成了别人的女婿,心里不知道该怎么难受!”
赵潜有些头痛,知道这会儿不能和他对着来,只能劝道:“我们都知晓当年的事情有蹊跷。”
“那群无知老匹夫只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李泗滨骂完,脸色总算缓和了些,道:“那狗娘养的。”
“……”赵潜讪讪道:“就算是在情深意重的夫妻,这也过了五年了......”
再怎么说,卫骊也过了二十岁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能做到这般年纪还无妻无妾的还真不多。
忍不住又为卫郦说了几句话:“您自己这几年光是妾室便纳有三十几个,朝中官员给的,您自己在勾栏院看中的,还不算府里养着的歌姬名伶,前年才求皇上扩充的府院本就不符合皇子规制,再这般下去,又该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