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小哥,是老朽。”
仍然是晃晃悠悠的煤油灯,一双布满凹陷皱纹的手端着大白碗的面条,碗上不住冒着热气,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熏得更加诡异。
“多谢老伯。”卫骊伸手接过,施了一礼。
林青从被窝里看着这个人,即使是处处不对付,也不得不承认当当真是君子世无双,声音清朗如潺潺流水,让人觉得就算是他说了什么都愿意听去。
瓷碗碰着木桌的声音响了一声,林青这才回过神来,那老人已经走了,卫骊垂手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青望着大瓷碗的方向咽了咽口水,左右思定,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几步到了桌旁,又拿眼睛去瞥卫骊,见那人不怎么理她,便双手捧起碗,也不管烫不烫,呼噜噜地喝着面汤咽着面条,没过一会儿,一大碗面就只剩下碗底几根孤零零的青菜。
“卫兄,你这是在看些什么呀!”
吃饱喝足,卫骊仍然像雕塑一般站在远处,要不是确信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从方才起也没别的风吹草动,她还以为这人被点了穴道。
“噤声。”卫骊手握着长剑,朝屋外走去。
“哎哎,神神秘秘的。”林青撇了撇嘴,摸着肚子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整间屋子十分昏暗,厨灶底下躺着一个人影,林青借着一晃而过的剑光,才瞧着是方才的老人,卫骊正半蹲着探他的鼻息。
灶台上锅盖是掀开的,刀板上还星星点点撒着白粉,地上碎着一个白碗,这人显然是在清理的时候倒下的。
林青突然觉得胃里的东西不住地往上翻滚。
她忍着不适,道:“卫兄,他如何?”
卫骊站了起来,“后颈有瘀伤。”
那就是被打晕过去了。
林青打算走近看看,没想到一挪步肚子就疼得厉害,冷汗“刷”地掉了下来,“卫、卫、卫兄,我我不行了。”
卫骊转过身,面前的人半曲着身子,脸色潮红,神色痛苦。
顿了顿,还是伸手将面前的人扶了起来,“你如何?”
声音冰冷得冻得林青牙齿都在发抖,刚想如往常一样笑着糊弄过去,胃里一股酸并着热顺着食道往上涌,林青睁大了眼睛,用尽力气将面前的手狠狠往旁边一推。
“呕!”
只呕不吐,雷声大雨点小,只几口酸水外竟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方才可是吃了整整一缸面条!
也不知道是下了什么毒!
卫骊神色诡异地看着她,林青痛苦地回过头来,正想苦巴巴地吐槽几句,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白光一闪,腹中被一股猛力击中,剧痛让她原本就吐得天昏地暗的脑子差点断片。
“呕!!!”
酸腐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屋子,林青眯着水光泛滥的眼睛细瞧了下,不只是刚吃下的没消化的面条,恐怕连她几个时辰前在村长家偷摸的几块糕点都化作一滩混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