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大学同学聚会后,徐曼的生活基本上恢复了平静,她想当然地以为上次和陈嘉良那番推心置腹的谈话起了作用,可她显然忘了,陈嘉良当年追她的时候,那功力堪称狗皮膏药,即便他已经从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个初有担当的男人,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甚至隔了这么几年,连手段都没怎么变,不知道从哪搞到了徐曼的工作行程表,到各个地点去堵她,堵到人也没什么行动,就隔着一段不远不近,他能看到徐曼,徐曼也能看到他的距离,然后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次两次徐曼当偶遇了,可次数多了就开始怀疑,转身看向身旁的黄子铭:“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黄子铭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懵圈地问。
徐曼扬扬下巴,黄子铭眼神顺着扫过去,看见陈嘉良在会所大堂的沙发上坐着,手里划着平板似乎在处理工作。
黄子铭扶额,转而向徐曼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他找过我,并且试图以各种利益诱惑我,但我以人格发誓,曼姐,我绝对没有出卖你。”
“你有人格这种东西?”徐曼从他手中拿过今天要用的文件。
“有,而且品质一流。”黄子铭大言不惭得一脸坦然。
徐曼又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叹了口气,和黄子铭从偏门离开了。
“你是真不想理他?”两人饶了一大圈后走到停车场,黄子铭屁股刚挨到座位就转头八卦。
“嗯。”徐曼淡淡应了一声。
黄子铭发动车子:“那还是找个时间好好说清楚吧。”
“唉”徐曼又叹口气:“说不清楚,算了,随他去吧,过段时间他就消停了。”
事实证明,置之不理实在不是对付陈嘉良的良策,差不多小半个月后,徐曼实在忍无可忍,在第N次“偶遇”后,徐曼第一次主动走到陈嘉良身边:“找个地方坐坐吧。”
陈嘉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眉梢都带着笑意:“好啊。”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刚坐下,陈嘉良就招来服务员:“两杯美式。”
“不好意思,其中一杯换成摩卡。”徐曼闻言出声打断。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陈嘉良下意识反问。
“现在喜欢了。”
陈嘉良苦笑:“徐曼,你没必要用各种方式来提醒我都过去了。”
“是吗?那你这段时间到底想干嘛?”徐曼微微挑眉。
陈嘉良轻笑:“既然你说过去的都没意义了,那我们就撇开历史不谈,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徐曼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我追你,我们····重新开始。”陈嘉良收起笑容,一脸认真道。
“陈嘉良,你在逗我吗?”徐曼觉得不可思议,且不说破镜难重圆,她实在也没想过走回头路啊,退一万步讲,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人都改变不少,隔着三年的时间断层,陈嘉良现在跟她讲重新开始?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徐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索性就不吭声,陈嘉良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人就喝着咖啡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直到黄子铭来电话,徐曼像获救了一般秒速接了电话:“喂。”
“曼姐,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出版社又联系我了,想谈网络连载的合作,我了解了一下,还不错,你明后天下午都是空着的,你看约哪天?”黄子铭这通电话来得及时,徐曼觉得他声音都莫名好听起来。
“现在。”
“啊?”黄子铭纳闷:“你刚刚不是和那谁一起走了吗?你们·····聊完了?”
“·····”果然,好感度留不够三秒,徐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黄子铭立马恢复十分专业的样子:“好的,我马上预约时间,现在去接你。”
陈嘉良好笑地看着徐曼一副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有事?”
“有事,我先走了,至于你刚才说的,我当玩笑听一听就算了,陈嘉良,你···”
“不好意思,我没开玩笑。”陈嘉良出声打断徐曼的话。
看着陈嘉良略带愠色的神情,徐曼突然有些委屈,现在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陈嘉良突然出现,然后打乱她平静的生活,一出又一出,来时不打招呼,走时连体面的再见都没有,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越想越生气,直接扔下一句:“我没空陪你玩。”就转身离开。
感情最不讲道理,每个人都是加害者,却偏偏每个人都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受害的一方。
回国的第二个月,徐曼就已经开始筹备工作室的事情,既然决定回国发展,老是接一些零散的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