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胡闳胡大人不敢和羌人正面硬抗,但又怕上面怪罪他不敢出兵迎战,只得命人引轻骑扰乱敌军,还美其名曰是道敝敌军。
徐户实在是无语,奈何人微言轻,他本就是骑兵出身,也就只能跟随前行。
这一去,徐户奔袭的本事有目共睹,因此虽然位阶不高,但是众人都服他,和他同去的五百骑兵私下里也都已经以他为首。
几日后派出去的几百骑兵回来营地,徐户自然也回来了。他们先去胡大人的营帐中回禀了战事详情。胡大人对这次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没有大败敌军,但是还是有所斩获,尤其是徐户,在羌人反击后,临危不乱,引领众人左右突破,在敌人包围圈形成之前带领众人出来,不仅如此,还于马上用弓弩连番射杀对方将领,乱了敌军阵脚。众人都赞他臂力惊人,因为现在的弓弩挽弓所需力量较大,所以一般用腰或用腿蹬开,因此适合守城,基本不能用于骑兵。徐户只道是改良之后的弓弩,不用费太大力气。那胡大人好奇弓弩,徐户拿来给胡大人研究了一番。胡大人赞其精妙,只可惜仓促之间,无法批量制造,否则将有大用。
等徐户回到自己营帐中时,已是深夜了。不显和李史已经睡下了。徐户轻轻放下自己的行囊武器等也准备入睡。奈何不显一个女子在军营,时刻是提心吊胆的,连睡觉都是和衣而睡,因此十分容易惊醒。
“谁人?”不显惊呼。已经是深夜,帐内并未点上火烛,一片漆黑,因此看不清面目。
“不显,是我。我回来了。”徐户忙道。
不显惊喜道:“徐大哥,你回来了。”忙起身点上火烛,“这次去怎么样?”
徐户疲惫地坐下,摇了摇头:“那胡大人让我们几百骑兵深入敌人腹地,本就是扰乱一下对方而已。哪里会有所获?”
“不是说那胡大人是准备道敝羌人吗?不断侵扰,让敌人疲敝,我听师傅说起过,似乎也是上佳之策呀。”
“呵呵。”旁边的李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不显拧着眉毛:“你嘲笑我?”
“活生生的赵括在眼前,还不准许我笑一下了。你想想大人教你的时候,可有说此计策当时施行的条件?”
不显白了他一眼,努力回想着:“呃,似乎是晋悼公帅诸侯之师围郑,郑虽然求和,但是当时郑和楚为同盟,因此还要和救郑的楚人一战。晋悼公将军力分为四部,每次只出一部迎敌,所以可以久战不疲,而楚军无暇休整。后又三次围郑,楚卒道敝。”
李史:“是了,这样的侵扰是否让羌人疲敝呢?现在疲敝的谁?是你徐大哥。”
不显恍然大悟:“是了,那晋悼公是以逸待劳,徐大哥是长途奔袭,这本是趁敌不备的破敌之策。那徐大哥为何还是前行?”
徐户道:“军令如山,我自然要前行。”
不显想了想:“徐大哥,你这话骗李史还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你从不愿做无用的事情,凡事都是直截了当,轻取目标。”
徐户不禁笑道:“你呀你。我是有想法。”
李史突然道:“难不成你是想加快羌人来战?”
徐户看着李史,心生佩服:“不错。胡大人的本意是想做做样子而已,简单来说就是打不过就跑。而羌人忙着劫掠,你想我方屯军于此,羌人不知晓?只是他们忙于劫掠,士兵多为钱财,因此只要我方没有主动进攻,对方就并未急着要和我方一决胜负。我此次前去,并未仅做干扰,是以取对方将领性命为主。羌人将领素来凶悍,受此攻击,应一图报复。那胡大人不战也得战了。”
不显:“对,羌人在外肆掠,百姓受苦。这胡大人就只知道结垒自守,太过怯懦!”
李史:“那冒昧问一下,羌人如果打来,按目前的情况,我们是肯定无法取胜的,那我和不显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显闻言也望着徐户。
徐户笑道:“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处。刘锋在几里之外的荆城安置有家,你们明日暂且去那里躲避。”
李史:“连刘锋也在荆城安置家室?难怪面对羌人节节败退。这两日我同这里的士卒攀谈,不少人是在附近有安置亲人,这一旦战事发生,士卒只有回顾之心,哪里作前进之想。”
徐户也默认,“先睡吧。明日我带你们先走。”
不显拍了拍脑袋,心道早知道师傅讲兵法的时候自己好好听了。
徐户回来了,不显终于可以睡个安心觉。第二日一大早,不显被叫醒,刘锋带路,三人往南大约十里路到了荆城。那日不显还想着荆城在附近,为什么不进城坚守,而是于野外扎营。但是已经闹了不少笑话,就不敢问出口。如今不显站在城门口很是庆幸自己没有问。这真的,哪里叫城了。城墙破破烂烂,一副快塌了的模样,墙高不过几丈。不要说攻打了,派人并排沿着城墙站好,再合力一推,估计就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