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户!”不显惊呼。
荀羽看见不显无恙,也终于提气凝神,专心应对。有了徐户的加入,不消多久,蒙面人或死或伤。伤重被囚的一人自知任务失败,一脸不屑道:“你们躲得了今日,明日会有更多人来刺杀,且等着吧。”说完便自尽了。不显看着眼前自尽的人很无语,都要死了还要说些找回场子的话。
三人先去查看了护卫们的伤势,还好都不致命,那蒙面人目标是荀羽,只顾快速击倒护卫,并没有要取他们的性命。徐户带他们回房上药止血,夜晚宵禁,只能明天一早再去看大夫。
不显看着一地的尸体,苦着脸道:“师傅,他们说还会有人来。报官的话,有没有用啊?”
“你觉得会是谁派的人?”
“针对师傅来的,能排遣这么些人手的。我想只能是那李崖吧。”
“那你觉得会有用吗,不过还是要报官的,这么些尸体总不能摆在这里。这个住处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明天先换个安全的地方住。”
“师傅,你肩膀受伤了!在流血!伤得怎么样了?”不显凑近察看伤势,伤口不算深,但离脖子不远,再挪一寸恐怕就没命了。不显带着哭腔说道:“我去找大夫。”转身欲走,却被荀羽一把拉住道:“这么晚了你上哪里找大夫,就算你找来大夫也不过是止血上药,我们这里的药已经是到西域搜罗得最好的了。我让徐大哥帮我处理一下就行了。”
“那你赶紧去啊!”不显把荀羽推到徐户房中,自己不敢看他们上药治伤,就走开了。
不显坐在院落的台阶上,过了许久才镇静下来,然后反应过来凑到徐户房门外大声问道:“徐大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吴晓和二郎呢?他们没事儿吧?”
徐户失笑道:“好容易你终于想起我们了。我们事情顺利,也找到了证据。只是我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日夜兼程赶回来。毕竟即便是洛阳,现在也不是那么太平了。吴公子和其他人随后就会到的。”
“幸亏徐大哥赶上了,哪怕慢一点儿,我现在就呜呼哀哉了。”
屋内的荀羽闻言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荀羽和徐户先去看大夫,确认基本无事后,荀羽再去报告官府,处理完了尸体。一顿功夫下来,几乎已经天黑了。一行人收拾好了东西,走之前荀羽留书在门上:到大司农丞大人府中寻我。
“师傅,你这么写不怕那群人追杀过来吗?”
“你放心,大司农丞府中守卫森严,他不调军队是杀不进去的。”
“那师傅,你带我们这么多人去,会不会不好哇,人家会收留我们吗?”
“大司农丞大人是我舅父陈流,容纳我们几个人没问题的。”
不显闻言低了头,不再言语。
熟门熟路地进入了陈流的府中,虽然陈大人还未回府,但管事儿的自然认识荀羽,恭敬地带领几人到厅堂内等候,然后给几个护卫安置了歇处。
不多时,陈留打外面进来了,官服已经换成了便服,但是一张国字脸,目光沉稳,走进来就带着一身多年积累的官威。荀羽等人立马起身相迎。荀羽先行问安,陈留留意到荀羽左手行动稍微有些迟滞:“乐修,你手是怎么了?”
“回舅父,昨夜遭贼人刺杀,受了些小伤,不碍事的。”
“他们真真是目无法纪了!乐修哇,乐修,你也当知‘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你母亲该是如何担忧?”
荀羽行礼道:“让家人担忧,是乐修之过。”
“好了,你先在此住下吧。看他们是否敢到我府中行刺!对了,这两位是?”
“哦,这两位是我府中宾客。这位是徐户,曾单骑入敌营取对方将领首级,勇猛过人。这位是林不显。”
“这位徐公子确是魁梧奇伟”陈流望向不显,“只是这个姑娘是?”
不显忙起身回答:“贱子是荀公子府中的管事,照料公子起居和行商账务等。”
“哦?”陈流有些不以为然。
“贱子受荀公子教授《九章算术》,又亲历几年事务,勉强能应对。”
“嗯。你们先退下吧。我和乐修有事要谈。”
不显如蒙大赦,退了出去,然后由奴婢带着先到了单独的客房,徐户和护卫们则被安排在隔壁的院子和府中原本的宾客同住。
厅堂内,陈流看着荀羽道:“你当日同你兄长意见不合,一气之下离开家中,表示非自力不食,你可知你走后你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再无一日安睡?她早年求子不得,才抱养了你兄长,可到底你才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你到底要在外面放浪自己多久?”
荀羽低头不语。
“你们荀氏一族根深叶大,但如今时事动荡,一个不注意也可能落得……你自幼聪颖,我不再多话,你自己好生想想。另外,你父亲已在来京的路上了。知你入狱,他寻了个理由连夜上京,这两日就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