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扶起了玉兰,看着她道:“你这辈子和你阿玛自然脱不了干系了,但你已嫁人,是朕的人了。如此,现在的惠征只是惠征,你是你,他的罪恶牵涉不到你。你不要有戒心,也不要怨怪朕,朕会一如往常地待你,切记你是人妻,更是皇帝的人妻。”
玉兰点着头:“皇上折煞臣妾了,皇上饶恕阿玛死罪已是皇恩浩荡,臣妾怎会恬不知耻地怨怪皇上?不会的。”
咸丰点着头:“很好,很有觉悟,可你的觉悟比朕想得还要深。”继续道:“如果朕真的定你阿玛斩立决,你该怎么办?”
玉兰应着:“臣妾已经做好接受阿玛死罪的结果了,毕竟此事牵涉之广,干系重大,臣妾一后宫女子,不敢置喙。好在皇上开恩,留阿玛苟活,臣妾实在愧疚,无地自厝u。”
咸丰仍旧面带笑意:“你出斩立决这种话,实在很好,若是摊到别人身上,定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你自然也极其难过,难过之中却保留着一丝清醒,不至于混沌到底,这一点实属难得。”
玉兰蹲了下来,接话道:“阿玛此行为实在令人愤慨,臣妾不怕皇上觉得臣妾不孝,才斗胆出心里话。臣妾若带兵打仗,定拼尽一兵一卒,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当个逃兵!陆建瀛贵为封疆大臣,逆贼上门竟吓得瑟瑟发抖,不战而逃,皇上赏还了他总督衔,实在是仁爱。怕战怕死乃武官大忌,这等饭桶草包,废物朽木,怎配拿皇家俸禄?连粮食都不配食!合该即刻绞杀,碎尸万段,以此杀鸡儆猴,看谁还敢目无法纪,藐视君上…”
咸丰愣住了,不禁着:“你再一遍?”
咸丰此话一出,吓得玉兰赶紧双膝跪地,浑身发抖道:“臣妾失言了,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真的浑身发抖了。
咸丰赶紧着:“不不不,兰儿快起。不要害怕,朕不是责备你。”
玉兰仍旧伏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咸丰笑着:“兰儿胆识,竟比朕的封疆大吏还要壮阔,朕也自愧不如。”弯下腰扶着玉兰,不禁笑着:“兰儿害怕了,不要怕,朕不会怪你。”扶着玉兰地双肩,深情地看着她:“女子有如此见地,又另朕刮目相待。”
玉兰不敢看咸丰,身子依旧抖个不停,不禁朝后退着,脱离了咸丰的双手。福福身:“臣妾告退。”
咸丰站着不动,严厉道:“站住!”玉兰的脚停下来了,他又接着喊道:“回来。”玉兰站着不动,他又唤着:“回来。”玉兰低着头走回了他身边。
咸丰面带笑意接着道:“女子信口开河,如茨胆大包,实非等闲之辈。爱妃难道有什么鸿鹄之志,不妨告诉朕一听。”
玉兰低着头,拨浪鼓似的摇着:“皇上取笑臣妾了,臣妾一女子哪里有什么志向。只是有感而发,胡了些浑话,请皇上莫要怪罪,臣妾再也不胡吣了。”
咸丰搂着玉兰,哈哈笑着:“不怪罪,爱妃很有见地,朕很是喜欢。”
玉兰心地挣脱了咸丰地怀抱,行着礼道:“臣妾替阿玛谢皇上不杀之恩,阿玛定感激涕零,时刻为皇上祈祷,保佑吾皇万岁平安,大清国泰民安。”抬头看了一眼咸丰,咸丰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接着道:“皇上也要注意身子,少饮酒。臣妾告退了。”转身疾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