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你也喜欢听人讲”
“劳动这位大人见问,确实喜欢,尤其近来的捣金帐,茶肆里讲得端是火爆。”
“哼,咱们护营的名称多半也是这么听来的吧。”
柳伍稍微楞住,“旧年初月间,惯听人传,讲京营新开一营,后来才晓得叫护营。”
“好啦好啦,不扯这个蛋,直接你的事,目的为何?”
皮仰尧才是此次的主审,大帅亲点的,吕元守是自发过来陪审的,和朱骥一样。但吕元守做过锦衣卫,对羁押提审自有一套,所以率先问了两句。
“啊,这位将军,的就是过来做买卖。”
“还扯淡呢,白马川一带根本就没有绰克图的族人。你跑这么大老远,不就想叫我们入套,借给外喀尔喀部众解围的名义,想要伏击我们护营吗。”
“讲,谁是主使”
马鞭兜头抽下,立时皮帽掉落,发髻散乱。
察哈尔部留下的人大多已经归顺了爱新国,这支所谓外喀尔喀土谢图部众,其实也是不及西迁的察哈尔联部。他们来自插汉河套,去年冬月就沿松亭关冷岭南下,走的是宽城、九估岭和黄崖一路向南。
到了大明边界,想由喜峰口避入蓟镇,但未能如愿。因为在大明眼里,虎墩兔憨也不是只好鸟。
去年初,满蒙联部满在东边世界找察哈尔大部落,烧杀掳掠收缴人口财富,几乎是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而这支联部据估计是沿着边墙,蹿入了宽佃峪附近的山郑待到今年开春,才出了山区,在分水岭折西,然后也沿柳河一路向北,走到白马川一带被人拦截。
“讲,讲实话。”
鞭子带着唿哨,从柳伍的脸前扫过,大颗的汗水自他的颈脖间冒出。
“因东奴截杀,林丹汗想要收拢这厢的部落,只能借用绰克图台吉的名义。”
“这么,你的雇主是虎墩兔憨?”
朱骥一直在思索,被困部众据马匹牛羊有十余万头,奥巴洪一定会不懈余力地尽快吃下这块肥肉。黄冲既然已经表露出对此事有兴趣,为何迟迟按兵不动,反而纠缠一些根枝末梢。
“不是,的一贯都是与绰克图台吉的人合作买卖。”
“你哄鬼去吧,知道土谢图部原先驻地离密云有多远吗?就凭你?”
“老皮,听我的。”吕元守抬手叫入了两人,搬进来洛铁、夹棍、火炉、铁链及竹签等一应刑具。“人是苦虫不打不招,先打一顿。”
肆营也有大帐,指挥使皮仰尧受命在审问犯人,黄冲则端坐在他帐中,盯看沙盘。
这方镇虏营附近的沙盘重点在沿墙的关隘,关外的地形地貌表现得很潦草,除了山脉、沟壑就是草原和荒漠,各个聚落及定居点根本没有表现出来。
“大帅,茶。”张成递水的时候,黄冲已经看了近一个时辰。
他在思索虎墩兔憨,这个人难道真有那么傻?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丹巴图尔虎墩兔憨十三岁接的汗位,修建了白城作为总部,实际掌控着巴林、巴岳特、乌齐叶特、弘吉剌及扎鲁特内喀尔喀五部,并对其他蒙部也有一定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