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李观主遣小郑在桌上放了三十两银子,并叮嘱朱老哥安心养伤,来日自有夫妻重聚之时,朱老哥坐在床上,千恩万谢。
一夜未睡,众人都是精神缺缺。
阿圆来时兴致勃勃,此番重走山路,只是低着头,怀抱着小狐狸停雪,也不说话,只闷头跟着前头的父亲。
小郑有意相劝,只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却想到另一件事情。
“师傅,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小郑故意要引开阿圆的注意力,大声问道:“师傅,那妖羊大白已然通了灵窍,身藏妖力,可运使那般妖术,却为何妖气不显,徒儿始终不明。”
李观主回头看一眼阿圆,点点头,答道:“那大白,并不是妖。”
不是妖?众人都是心头不解。
小郑偷瞥一眼阿圆,见她抬起头,心中一喜,忙问:“可那妖羊施展之时,天摇地动,分明是……”
“未能察觉异样,非是你与阿圆之错。这只大白,恐怕是一只,山胎。”
“山胎……是何物?”
李观主脚步不停,口中反问道:“你可知十二生肖,所来为何?”
十二生肖?山胎?听云此时也起了兴趣,从小郑怀中爬起来,攀着少年肩膀,一双耳朵竖得老高。
“十二生肖……难道就是,山胎?”
观主点头,道:“不错。十二生肖,便是十二种山胎。”
“山胎为山灵所钟,地气孕化,为各种禽兽之形,算是天生的山神之属,却不知为何,只有鼠、牛、虎、兔等十二种。这山胎因是地气孕育,生来便会引动地气,地气翻涌,则天摇地动,你昨晚已经见识过了。也是因此,这十二种山胎,也被称作十二地支。”
“按朱家女子所言,这只山胎是她自小养大,想必是一只残缺的山胎。”
听云不解,这羊不但四肢五官齐全,还比一般的羊大得多,怎么就是残缺了?见小郑只是拧着眉头思索,着急之下咬了小郑耳朵一口。
小郑“啊”一声反应过来,捂着耳朵问师傅:“为何说这山胎残缺?”
阿圆看到小郑被狐狸啃了耳朵,不禁一笑,微微来了精神,看向父亲。
只听李观主道:“自古以来,山胎受山灵地气孕化完后,自然从山中地底破土而出,皆是成年禽兽之相。曾有人为寻山胎之秘,挖开许多名山,却只找到区区几只山胎,且只是幼年之相,过不多久便一一死去了。”
李观主说到这里,微微一哂,道:“山胎虽是禽兽之身,却多少算是天地所钟之灵物,此人挖山破土,害死未成形的山胎数只,已遭天厌,据说死于天劫之下,死状凄惨。”
“这只山胎想必是地气异动之时,偶然破土而出,却不知为何并未死去,被朱家女子捡到养大。也因残缺,神通不大,否则以你们俩的功力,一个照面便被拿下了。”
李梓蓬在后面笑道:“我看这残缺山胎也厉害得紧,拿下他俩也不过是几个照面而已。否则也不用爹你出手救人了。”
小郑被师兄嘲笑,只是讪讪地摸着脑袋不说话,阿圆却不惯着哥哥,飞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李梓蓬笑得更大声了。
阿圆气死了,把怀中停雪往小郑手里一塞,就要去拧哥哥的耳朵,被李梓蓬一个错身躲开。
小郑一手抱一只小狐狸,笑呵呵地看着兄妹俩打闹不止,为阿圆终于来了精神而开心。